冯淑嘉觑了觑白氏的脸色,见其正在兴头上,便趁机央求道:“不过,累是真累,一直站着不动,感觉小腿都酸胀难忍了。母亲,我今日才觉得,自己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
白氏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冯淑嘉身子骨弱,不过听她这么说,还是笑道:“那母亲这就吩咐厨房给你换份菜单,好好地补一补!这才第一天呢,按照惯例,严嬷嬷每到一家都会授满一到三年,往后还有得你受呢!”
冯淑嘉心中满满的感动,这就是母亲呵,无论怎样,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受一点伤,吃一点苦。
不过,越是如此,她越是要提出埋藏心底已久的请求。
“母亲,单是改善伙食哪里够啊!”冯淑嘉抱着白氏的胳膊嗔怨撒娇,“‘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要是一顿顿地胡吃海喝下去,说不准三年后我都成了个大胖子,身子骨儿还是没能强健多少呢!”
今生,冯淑嘉绝不会再让严嬷嬷只勉强教授够一年,就不得不请辞离开了!
白氏一听冯淑嘉这话,又是一阵大笑,笑罢,一语中的,问道:“说罢,你铺垫这么多,可是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先前白氏还没有想到冯淑嘉又是摊大字又是自称身子骨弱的或许是别有所图,但是此时一听冯淑嘉这语气,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这个鬼精灵似的女儿,心里又憋着新的主意呢!
“母亲真是厉害,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你!”冯淑嘉鼓掌惊叹。
“行了,别给我阿谀奉承戴高帽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白氏没有好气地笑骂道。
冯淑嘉嘻嘻一笑,也不再迂回暗示,直言道:“母亲,我想和援弟一起跟着张护院锻炼身体!”
冯淑嘉没敢说,她其实是想去学一身功夫的。
有时候,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阴谋阳谋的都没有用,直接上去一拳干死了对方再说!
而于自己来说,若是没有一个好身体,什么阳谋阴谋的施展起来只怕也不那么容易。
前世半生,她将自己养成了一副弱风扶柳的病娇模样,以为这就是世家女子该有的风姿仪态,娉婷袅娜,仪态万千,最易得夫婿怜惜。
可是等李景和冯淑颖撕下伪善的面目,伪造证据,陷害父亲冯异通敌叛国,以至于抄家灭族之后,她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那个时候,她支开依旧留在身边伺候的采薇,想要直接杀过去和冯淑颖拼个你死我活,结果却是被冯淑颖三拳两脚地撂翻在地,屈辱地忍受冯淑颖的鄙夷和威胁。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战神武安侯的女儿,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冯淑颖一脚踩在她的手指上,用力一捻,恶狠狠地威胁道,“下次你要是再敢如此,我可就不会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对你这么客气了!
武安侯冯异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武安侯府已经被抄家查封了,你的父母家人也都被下了诏狱受尽折磨来赎罪,我倒要看看,此时你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贵家女还能靠谁!”
那个时候,她谁都不想靠,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将冯淑颖的脑袋一拳打爆,让她那张恶毒无情的嘴巴再也说不出侮辱自己和家人的话来。
可是,她被冯淑颖反剪双手制服在地,骑身压下,半分也动弹不得。
要不是顾忌李景还要博个对落难的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的贤德美名,只怕冯淑颖当时就恨不得一拳将她给打爆吧。
想到往事,冯淑嘉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再抬头看向白氏时,已然是一片清明娇憨,心中忐忑。
白氏一心要将她培养成温良贤淑、端庄高华的世家贵女,将来还觅得温和儒雅、体贴善良的夫婿,为此还特地大费周章地从寿阳公主府延请严嬷嬷来教导指点她,此番只怕不会轻易应允她吧。
果然,白氏闻言眉头一皱,颇不赞同:“你要锻炼身体,也不一定非要去前院和援儿一起跟随张护院学习,自己在内院多走走、多动动就是了。”
一个姑娘家每天出现在前院,和护院一起跑步练拳的,成何体统!
冯淑嘉就知道白氏不会轻易同意的,也没有坚持,而是叹息一声,道:“好吧……那往后再有人说我身娇体弱,不配做战神武安侯的女儿,我就只管默认避开就是了……”
神情落寞,万分委屈。
白氏眉梢一挑,显出几分凌厉来,问:“有人这么说你了?是哪家的姑娘?”
声调稍显高,语速稍显急,隐约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心疼和愤愤来。
冯淑嘉勾着头,绞着手指头,低声抱怨道:“哪里有人会这么傻,当着我的面去说这些话……背后听来的传言,总不能就这样急赤白脸地上门质问……”
她不是委屈得抬不起头,而是怕在白氏面前露了痕迹。
面对疼爱自己至深的白氏,冯淑嘉很怕自己因为撒谎而内心负疚,再露了陷。
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今生定要将自己的一双拳头练到坚硬如铁不可!
这样,即便最后依旧不能拨正命运的航向,她也可以利用一身的武力,去和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白氏见冯淑嘉勾着头的委屈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可是想着自己为冯淑嘉设计好的美好前程,只得狠下心来,温声劝慰道:“嘉儿不必理会别人的风言风语,自身持正,何惧他人论长道短!而且姑娘家的,练出一身腱子肉来又有何用?”
冯淑嘉幽幽地接道:“当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