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颖闻言大急,冯淑嘉真是个棒槌,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以前她总觉得这样的冯淑嘉很好骗,这样于她所求有利,但当自己是那个被出卖的人时,这种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果然,白氏一听,矛头就指向了她:“听颖儿说的?颖儿打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她哪里听过这些话,那不过是她和李景合谋的计策,摆脱众人,好方便让李景勾引冯淑嘉罢了!
冯淑颖心中惴惴,指甲抠进肉里才勉强镇定下来,随便扯出一个谎来:“都是聚会时,听那些小姐妹们说的。”
说完,不等白氏继续追问,就立刻调转了话头:“都怪我,不该把听来的话说给嘉妹听,更不该不拼命地拦住嘉妹,要不然嘉妹也不会扭伤脚踝,吃这么大的苦头的……”
哀哀戚戚,一脸自责到欲绝的后悔和悲痛,三言两语就把责任又都推到了冯淑嘉的身上。
冯淑嘉咬牙,暗恨冯淑颖惯会颠倒黑白,但也明白,十岁时的她就是个娇蛮任性的小孩子,又单蠢得任由冯淑颖踩着自己装乖巧懂事,白氏十之八九会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轻轻放过,不继续追究冯淑颖的责任。
果然,只听白氏叹息一声,不轻不重地训诫冯淑颖一句“往后切不可再人云亦云”,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冯淑颖悄悄松了口气,乖顺地应下,心中却暗自得意。
下人们敬畏的武安侯府夫人白氏,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她三两句话就能随便摆平。
冯淑嘉看了看还跪伏在地的采薇,感受着母亲的馨香娇软,暗叹一声,这件事情就先这么揭过吧。
她有的是法子惩治冯淑颖,不急在这一时。
留着冯淑颖,比这会儿揭发她要有用的多。
“既然两位姑娘都开口替你们求情,那就暂且饶过你们这一回。若是再有下次,”白氏眉目一肃,冷哼两声。
采薇和念春急忙磕头谢恩:“多谢夫人,多谢两位姑娘,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白氏点点头,挥退二人:“行了,自己去牛嬷嬷那里领罚吧!”
两人再次叩首谢恩,躬身退了出去。
“你们两个啊,这次也太调皮了!”白氏皱眉,对着两个孩子好一番训诫,直到两人都乖乖地认错,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她这才朗声喊了丫鬟婆子进来。
“颖姑娘不方便劳动身子,你们去抬顶软轿过来,将她送去风荷院。”白氏吩咐。
腊梅上前笑道:“不用夫人吩咐,奴婢已经让人抬了轿子过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白氏脸上这才见了一丝笑容,笑叹道:“除了乳娘,就数你跟我最贴心!”
腊梅掩唇笑了,一面扶起白氏,一面冲冯淑嘉笑道:“奴婢可不敢当!跟夫人最贴心的,当然是我们姑娘才对!”
白氏回头,就见女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睛***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儿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止住脚步,回身摸摸冯淑嘉的脑袋,笑叹一句:“你啊……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像以前一样,总是躲在母亲怀里哭鼻子了。”
说着,白氏指着被婆子背在背上,正向乖巧地她辞行的冯淑颖劝教:“你得多多像你堂姐学习,举止文静,端庄娴雅,这才是候府千金该有的仪度。”
冯淑颖羞涩一笑,谦逊道:“婶娘谬赞了。嘉妹天真烂漫、质朴纯良,也很好呢!”
说着,还挑眉对冯淑嘉一笑,眨眨眼睛,似是赞扬,又像是好姐妹之间的亲昵,惹得白氏又是一通夸赞。
前世,冯淑嘉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知道,那笑是挑衅,是不屑,是挑唆,让她误以为母亲偏心,只爱冯淑颖不爱她,渐渐地和母亲越行越远,直到最后悔不当初。
可是,今生,她不会再上当。
“母亲说的对,我以后会好好地向堂姐学习的!”冯淑嘉笑容灿烂,眼睛成了两弯新月,露出编贝似的皓齿。
她会好好地学习冯淑颖的狠辣歹毒,将前世受过的苦难悉数奉还!
冯淑颖浑身一寒,只觉得那两只眼睛似乎成了锋利的弯刀,直直地向她飞射过来,那皓齿上闪烁的全是嗜血的冷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身下的婆子双臂一紧,提醒道:“颖姑娘,您扶稳了诶!”
冯淑颖轻轻摇头,赶走脑海里那一刹那的错觉,攀紧了身下的婆子,她可不要再跌伤了身子,她还要快快康复,想法子去见李景一面呢!
至于冯淑嘉这个蠢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犀利的眼神,肃杀的杀气,一定是她忧心双腿和李景,一时恍惚,这才出现了错觉。
冯淑颖坐上软轿,看大丫鬟念秋亲自放下轿帘,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才吐了一半,她就听到屋子里的冯淑嘉天真无邪地对白氏交底儿:“母亲,这次我扭伤了脚踝,堂姐特地央求了中山伯世子来帮忙。虽然最后采薇她们及时赶到,没用上中山伯世子,但是既然堂姐承了人家的情,咱们武安侯府总不好不还吧!
哦,对了,还有,那个中山伯世子后来还帮堂姐瞧腿伤了呢,仔细体贴的,瞧着是个心善的人……”
冯淑颖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差点憋死过去。
冯淑嘉这个蠢货,这话是能这么当众说的吗?!
她凭什么去央求中山伯世子帮忙?!她又为什么会接受中山伯世子帮忙瞧腿伤?!
就凭她红口白牙地搬出武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