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电局门口有几棵高大的槐树,树荫茂密,树荫下两排长凳,成了中药材市场的一个休息场所,很多人聚在那里说话。
屈广全扯了一下马翔:“休息会儿,听听人家都是说啥。”
刚坐下,从邮局里面出来急急匆匆出来两个人,边走边说:“我曹他妈,可被那小子给坑了!现在人家39一公斤都开始甩货了!”
“我也想甩,可是39甩了,我得赔钱!我估计贴告示卖单支连的这家,人家是产地拉过来的,不然不会只要39!”
“也不一定啊,五吨货多少钱,二十万!现在找钱用的挤扁头,那可都是五分的利,二十万,五分利息,一个月就是一万,少赔点算起来也划算!”
“我曹,真要赔钱卖吗?我还真下不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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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过一会儿,又有一个从里面从邮局电话间出来说黄连的:“他妈,三十九一公斤就卖!我赔姥姥的了!”
“我那时候就给你说,买货一定去产地,你非得从咱祁州市场抓,抓到最后,55一公斤你也敢往家里买,劝你你也不听!”
“哎,抓也没抓多少,收了半个月,才收了一吨货,不过这一吨货要赔一万多,真是肉疼!”
屈广全用胳膊肘捣捣马翔:“听见吗,上个月涨到了55哎!”
“缺心眼!”马翔指着两个人的背影:“40涨到50就够猛的了,55也敢抓,找赔!”
“你不是还想从咱桥州往这拉吗?”
“哎,我这也是事后诸葛亮,估计当时在祁州,我也会跟着淌水去了。教训啊,也算是长见识了。”
应该是这个年代电话稀缺,要打电话绝大多数人得去邮局。
两个人休息的有半小时,最少得有五拨打电话后,出来议论单支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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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东风宾馆,垂头丧气的马翔说了声下午就走人,然后倒头就睡。
屈广全洗漱了一下,按图索骥在后三号楼找到了唐宗义的307房间。
不过门上挂了个牌子:会议期间,请勿打扰。
自己毕竟不是通任堂的人,屈广全举起的手指又放了下来,转身就往回走,刚到楼梯口正要转身下楼,忽然看见药市里贴告示的小伙子,从宾馆前门走进来,匆匆往里赶。
屈广全停下,想看看小伙子往哪个房间去,正好可以去看看他说的五吨单支连。
令屈广全不解的是,小伙子在宾馆院里的三栋楼之间绕了一圈,有意看了看身后,好像是感觉没有人跟踪之后,才蹬蹬直奔屈广全所在的楼道而来。然后直上,一直走到了三楼往屈广全方向走来。
“你好。”屈广全上前打招呼。
“你好,有事么?”小伙子的口音变了,原来一口的川话,现在一口的普通话。
“我们刚刚在药市见过面,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个五吨货。”
“你认错人了吧,我啥时间去的药市。”小伙子丢了一句话转身就走。
这里面一定有情况!
屈广全摇摇头,走下楼梯,停在半腰。只听得小伙子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然后,吭吭吭咳嗽了三声,不过明显是假咳嗽,有一扇门开了,然后关门声。
屈广全猫腰上来,居然是唐宗义的门,门上的挂的牌子还在摇晃。
不可能啊,通任堂只可能来祁州买货,不可能来祁州卖货!他们可是采购!难道是通任堂唐宗义他们布的局?
那自己刚刚在邮电局听到了不少信息,应该可以提供他们做一下参考。
屈广全有样学样,走到唐宗义门口咳嗽了三声。
门里面有脚步声,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半天,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唐宗义的声音:“快进屋!”
四人间里面,满满当当坐了将近十个人,不仅有马莉,那个小伙子,屈广全居然见到了在邮电局打电话边说边抱怨的那两个。
“你个小全,来了,咋不打电话?”唐宗义点着屈广全。
“桥州的车来得早,我怕耽误你们休息,就在前楼开了个房间,然后就去了药市转了一圈。正好看见他贴告示。”屈广全一指那个小伙子:“他的川东口音说的真好,跟川东人一样。”
“他本来就是川东的吗,当然口音地道。”唐宗义指着屈广全:“这个就是我给你们介绍的桥州屈广全。别看小,就是聪明。现在还是高中学生呢,都已经做着几十万的生意了。”
“唐伯伯,你们这是玩啥啊?搞不明白。”
“我不相信你在药市看到的王赞就在我屋里,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唐宗义坐下,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地看着屈广全。
“买单支连!”
唐宗义点点头。
“那玩的也有点太那个了吧,我听说上个月就有人炒作单支连,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也是你们。”
唐宗义继续点头:“还有什么疑问。”
“当然有疑问了,你们想买单支连就买好了,为啥还要往上炒价格,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上个月刚刚开始的时候,才40一公斤,我听说当时市场价都炒到了55,这不是找麻烦吗?”
“你了解还真不少。”唐宗义奇怪地看着屈广全:“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这样玩呢?”
屈广全摸着下巴,望着王赞。“唐伯伯,我还有个疑问,问完了,我才能够接近答案。”
“问吧。”
“你们那个五吨不是真有货吧?接电话的应该还另有人吧。”
“肯定是没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