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元年三月二十四日,是大仪朝施行新政以来各地第一次省试的放榜日。
自从那日宁泽在青林苑与秦观分别之后,回家的这段时间,整日感觉轻松了不少。对于考试的结果,他也没有特别的去担心。
学堂的事情依然没有放下,孩子们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位年轻先生参加了省试,在他们看来,以先生的才华,自然是不会落榜的。
柳记的生意如今也越做越大,摊子已经在朝着金陵发展,当然,这方面的事情,主要还是柳雪竹与阿贵两人在做,他只是提出一些大的方向而已。
这样的日子悠闲而惬意,除了娱乐匮乏之外,心理上的压力,远远比后世要小得多。
朝廷施行的新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隐隐也有一些传言,不过对于他的影响,也仅限于科考场上而已。生活方面,依然照旧,毕竟还未入朝堂,即便心中有些想法,也没有机会去进言。
省试之后就是殿试,不过那也得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做决定,毕竟殿试是要面见当今皇上的,总是会更加慎重一些,时间上也没有那么紧迫。
他正在房中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柳雪竹与珠儿从外面回来,见到他正失神。两人与阿贵一大早就去了柳家,听说是商谈一下以后的生意问题。
如今柳仲才跟着宁泽,明里暗里倒是挣了不少钱,柳记的生意说起来是送给了宁泽,实际上有柳雪竹这么一层关系在,怎么会完全割舍得掉,更何况又都是挣钱的生意,之前布坊的生意随着新政的施行,倒是越来越有些难做了。
宁泽对这种事情,自然觉得无所谓,两家关系不错,柳雪竹平日里也没什么事,让她参与一些,也不会太过闲得无聊,一举两得的事情。
珠儿行了一礼之后走了出去,柳雪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必是去作坊了。宁泽见她额头上微微有些汗,不由说道:“柳记的生意如今不错,你何必事必躬亲的,可别累坏了身子。“
“相公,妾身也是无聊啊,以前还总觉得琴棋书画的不错,自从跟了相公,沾染了这商户生意,反而觉得更有意思。”
柳雪竹笑了笑,反问道:“相公今日不打算出去?”
“哦,一会儿去学堂看看,为了个省试,学堂的那帮孩子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荒废了学业没有,今天可得考考他们。”宁泽笑着,两人说起一些琐事,显得极为和睦。
”这隔了这段日子,怎么省试的榜文还未下来?”
“听说就是这两日了,你倒是很在意这事儿啊,怎么,怕你家相公考不上?”
“相公说得哪里话,若是你考不上,那咱们江宁岂不是一个都考不上了么?”柳雪竹笑笑。
“嗯,这倒是。“两人如今成了夫妻,关系愈加亲密,宁泽的一些性子也逐渐展现了出来。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却是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谁家成亲不成?”宁泽起身,问道。
柳雪竹愣了下,想了想:“回来的时候倒未曾听说啊。珠儿,你出去看看。”
“算了,别管了,来相公亲热一下。”宁泽将房门一关,笑嘻嘻的看了看柳雪竹,两手虚抓,调笑道。
“这......这可是白天。“柳雪竹双颊通红,害羞的将头低了下去,轻声道。
“白天怎么了?”宁泽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就待上下其手。
门外珠儿急促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姑爷,小姐。”自从跟着柳雪竹到了宁家之后,珠儿对于称呼上并没有什么改变,此时大声喊道。
柳雪竹连忙从宁泽怀中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面,外面来了好几个官差。”
“什么?”宁泽也立马起身站起,打开门之后走了出来,柳雪竹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院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前来的官差,珠儿没打过交道,只见到是官差,自然心中害怕,所以并未说清楚。不过宁泽见到几人敲锣打鼓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柳雪竹在身后,面带喜色,此时她也已经知道,这来的人,应该就是报喜的了。
仪朝对科举极为重视,县试的话主要是通过张贴榜文的形式公布,至于省试和殿试,都是逐家的上门呈送。当然,也是有规定的,一般仅限于前三名。
一行人来到近前,宁泽这才发现,为首的那人自己还认识,正是那日在寻香楼外的许捕爷,只是不知道这报喜的事儿怎么摊派到了他这捕头的头上。
许捕头满脸麻子,原本看起来颇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此刻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见到宁泽之后,行礼问道:”可是宁泽宁公子?“
宁泽点了点头,心中猜出了来意,说道:“许捕爷请进。”
许三媚笑着说道:”恭喜宁公子,此次丹阳省试,高中亚元。”他卜一说完,身后的几人又跟着敲锣打鼓起来。
宁泽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亚元,面上不动声色。柳雪竹已经看出几人的意思,连忙朝着珠儿说道:“且去取些银两来,辛苦各位官爷了。”
许三眼前一亮,面带笑容,嘴上却是说着:“这哪里使得。”
宁泽此时也反应过来,这许捕头刚一说完,其他人就敲锣打鼓,很明显就是冲着报喜的赏钱来的。朝着珠儿点了点头,加了一句:“多取点。”
他自然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再说自己中了亚元,如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