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向方大人行了个礼,抬头问:“方大人,可否请你回避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陆浩说。”
方大人点了点头,离开了牢房。
牢房里的陆浩,兀自站在牢房的最里边,像木雕泥塑般的,一动也不动。昏暗的光线下,他身影显得落寞。
“陆寨主。”
陆浩听得有人唤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楚天阔,面色一变,忽然又转过身去。
楚天阔疑惑:“夏荷,真是你所杀吗?”
陆浩静默半响,深吸一口气,回道:“人是我杀的。”
楚天阔一呆:“你为什么要杀她?”
‘就为了陷害我?’楚天阔终是没有把这句说出口,尽管他很想这么问。
陆浩面无表情,摇了摇头,笑道:“我说为了金丝软甲,你信吗?”
“我信。”
陆浩走了过来,轻叹道:“我已经是个杀人犯了。你居然还信我的话。不过是怀扇公子,胸怀磊落。难怪烟香对你一往情深。”
楚天阔不能置信的睁大眼睛。烟香?一往情深?
陆浩苦笑了下,继续道:“我早知道她不爱我。她答应婚事,不过是跟你怄气。为了逃避拜堂,不惜凉水浇身,把自己弄得高烧不退。”
楚天阔突然心里一震,面上一片宁静,心里却浪潮翻滚,犹如一片翻滚的潮汐,层层浪潮席卷。陆浩的话,再次把他心里搁置的小情感重新挪动了,搅得他一颗心上下乱跳。
陆浩从怀里拿出一条丝帕,递给了楚天阔,轻轻叹息一声:“这是烟香亲手为你绣的。我把它还给你。希望你能接受她的深情。以后,烟香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烟香是楚天阔的小师妹,他当然会照顾她。这还用陆浩交代?
楚天阔觉得有一股酸气涌上来,微微皱眉:“烟香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烟香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这话以前经常被他挂在嘴边,都说得很顺口了。现在,再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他自己竟然觉得别扭。他展开丝帕,看得出神。
水脉送她的丝帕,是绣着‘怀扇公子’。烟香绣的这条丝帕,绣着‘怀善公子’。那丝帕上绣的竹子,青翠欲滴,很是逼真。他非常了解烟香,是个坐不住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见她拿过一针一线。居然能绣出这么一条精致绝美的丝帕。
他捧着丝帕微微出神,心里一阵暖暖的。
两人安静片刻,陆浩忍不住深深叹息道:“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楚天阔回过神来,承诺一般的说道:“陆寨主。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陆浩闭上双眼,脸色颇有一种历经沧桑的神情,无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这算是罪有应得吧。你又何必为了我趟这趟浑水呢。”
楚天阔微微一笑,答道:“陆寨主。我知道,你早已经弃邪归正。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你之前救过我一命。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楚天阔,我不希望你为了救我,把自己扯进来。相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处心积虑要对付你……”
楚天阔打断了他的话,神态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醉芳楼挂红披彩,门前两个妖娆女子,正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客人,耳边只闻得阵阵莺声燕语。
陆采儿探监回去后,坐立不安,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搭救哥哥陆浩,谢绝见客。在陆浩被判死刑的那一刻,她就仿佛掉进了一口枯井,感觉生活都暗无天日了。
相爷跟夏豪两人进到醉芳楼里,一大群见钱眼开的姑娘,看两人穿着打扮贵气,认定是大财主,纷纷围了上来。
相爷被缠得脱不开身,一脸愠色,横着眉怒瞪她们。她们居然还不知进退,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
夏豪把手里的剑一扬,冷冷道:“怕死的滚开。”
众女见状后纷纷受到惊吓,退去了。这哪是来寻欢作乐的?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只见一个身材略显臃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走了过来。她就是醉芳楼的老板娘,见过世面多,满脸堆笑着迎过来:“这位爷,别生气。我们这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刚才那些姑娘您看不上也没关系。楼里还有很多姑娘供您挑选。里边请。”
相爷手背到身后,气冲冲往里走。到了一间雅居,抽出一堆银票,递给老鸨,说道:“把陆采儿姑娘给我叫过来。”
老鸨一听是找陆采儿的,就傻了,一脸难色。陆采儿是人慕名而来,是活招牌。然而,人红排场大,就是老板娘都得哄着她。
这两天,陆采儿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样。她早跟老鸨打过了招呼,这些天不舒服,不见客。
老鸨手中的丝帕扣在手掌里,接过银票,数了数。极尽谄媚,打哈哈道:“这位爷好眼力。采儿是我们醉芳楼的花魁,也是凤城扬名的四大美人之一。不过呢,人美身价高……”
相爷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在这种场合,他都不屑于说话。他只向夏豪使了个眼色,夏豪就心领神会。
“少废话,把她叫来。”夏豪冷声,不耐烦的打断了老鸨的话。
老鸨斜眼瘪嘴,拿着小扇子扇啊扇:“她这几天不见客。我也没有办法。”
“你把这封信拿给她看,她自然会见我。”
老鸨半信半疑地接过信,扭着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