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脉难掩悲伤,数度哽咽:“本来我就一直怀疑,天阔为人正派,他绝不可能那么做……后来,我听到了小曼和东方红的对话。我猜想,那人应该是夏豪。”
她心中一痛,眼泪又流出来了。
兰绫玉心中一蒙,那是一种被什么堵塞了心脏的感觉。心脏突然间有了清晰的触感,心跳狂猛爆发。与其说是心疼,不如说是预见了水脉的凄凉。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还是让水脉知道了真相。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兰绫玉脸色悲戚的看着她,心里一阵郁闷,自责起来:“都怪我太疏忽大意了。要是我早点发现小曼的异常,说不定能阻止此事的发生。这件事要是让你师兄迟乐知道了,指不定他该怎么样的火冒三丈。”
水脉眉头拧成死结,神色有些复杂:“绫玉这件事还是别让我师兄知道了。我怕他会对小曼不利。”
林夫人刚好走到门口,房门是敞开着的,里面两人的对话,悉数进了她的耳朵。
兰绫玉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她已经写了封信托人带给迟乐了。
她眼睛看向窗外,并未看见门口站着的林夫人。她愤愤不平起来:“水脉,你就是太善良了。别人才敢这么欺负你。”
水脉低叹一声,正想回她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看见干娘已经走了进来,便缄默了。
林夫人心里涌动着非常复杂,百感交集的情绪,她泪水盈眶,热泪滚滚而下,抱着水脉痛哭起来:“水脉,是干娘对不起你。”
水脉忽然心里又涌起一阵悲伤,哽咽着说:“对不起,干娘。我让您和干爹蒙羞了。”
水脉太懂事,让人太心疼!
林夫人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语含歉意地对她说:“是小曼对不起你。是干娘没有管教好她。都是怪干娘,是干娘的错。”
水脉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从脸上滑落,无声地跌入地面。
兰绫玉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颤抖着问:“水脉,你以后怎么办?”
林夫人这才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水脉该不会?
水脉看着她们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很快明白过来她们两人的顾虑。她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寻短见的。”
林夫人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她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回头我会跟你干爹解释的。”
兰绫玉发觉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倘若寻常女子,遇上这样的事,肯定寻死觅活的。
可水脉并非寻常女子。她豪迈不羁,宽容大度,是位女中豪杰。这件事虽然对她打击很大,但是,她终会咬着牙挺过去的。
人生,本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林小曼在长风镖局四处角落找遍了,就是不见东方红人影。直到听到镖局里的下人议论起,拜堂时,那令人惊奇的一幕,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一阵心慌意乱。难道,这件事让水脉知道真相了?她细细思索起来,才暗叹不好,昨日她跟东方红在堂屋的对话,肯定让水脉听到了。
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悔恨与愧疚感。如果,水脉把那人当成楚天阔,或许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偏偏让她知道了真相。
雨已经停了。到处清新明亮,林小曼不经意地回头一望,似乎望见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彩虹,虽不清晰,却依稀可辨。可等她定睛凝神望去的时候,它却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初晴的天空中,只有几朵白云飘来飘去。
榕树树杈间那些无蛛的破网,随风轻颤,网线上悬着的晶亮雨滴,正急速坠下,悄悄地碎在地面上。
林小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要去看看水脉。
当她往水脉住处而去时,在半道上,看见不远处,那两道熟悉的背影,站在一棵大榕树下,低声密谈。
那两道身影,正是水脉和东方红。
林小曼悄悄靠近,一颗心惴惴不安,躲在另一棵大榕树后面,竖着耳朵,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隔的不是很远,她清楚看到水脉眼神蒙着一层怅惘的情绪,面上带着一丝苦笑。看得出来悔婚这件事,对她打击颇深。
而东方红浓眉舒展,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看起来酒喝得不少。可他的言行举止,与平时并无半点差异。只是,他一双眼睛呆呆的没有神采,迷离地看着水脉,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少了理性的掩饰,带了点真情的流露。
他们两个刚才谈了什么,林小曼不得而知。
只听见接下来,水脉的话,让她窝火憋气。
“东方大人,你不必为了我答应跟小曼成亲。”水脉看着地上,压低了声音说。
东方红条件反射般地问:“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水脉尴尬地动了动嘴角:“我无意中听到的。”
东方红目光闪过一丝愣然,眼底深处恨意隐隐涌动,声音压抑了下来:“你千万别多想。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林小曼闻听此言,心头有些不快。她揉了揉有些泛痛的眉心,克制着烦躁的情绪,继续听他们两人的交谈。
水脉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东方大人,这件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不用因为我勉强娶小曼。这样,你们两人都不会幸福。”
东方红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你若真的放下了,为何最后一刻你退缩了?楚天阔他是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