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烟香脸色一变。提到大师兄这字眼,她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般。她急得焦头烂额,拉着夏文萱的手说:“夏姐姐,你快点想办法救救我大师兄。”
夏文萱很诧异地看着她:“别急,你慢慢说,发生何事?”
烟香长话短说:“夏姐姐。我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因犯了劫囚罪,被判死刑了。他们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天牢中。这一切,都是你爹一手安排的。求你出面救救他们。”
夏文萱脱口而出:“有这回事?”她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自上次楚天阔和烟香来看过她,烟香跟她说的那一番话,让她幡然醒悟。她的心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只是,此前太长时间一直呆在闺房,她不习惯出门,活动范围局限在相府内。
相爷全面封锁消息,吩咐相府里的人,不准对夏文萱提起此事。所以,夏文萱无从得知。若不是烟香相告,她还蒙在鼓里。
“真的。大理寺卿已经判决,三天后行刑。夏姐姐,求你救救他们。”烟香急得汗如雨下。
知道楚天阔有难,夏文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当机立断:“烟香。我这就去找我爹讨个说法。”
烟香立即说道:“夏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倒不是她要监督夏文萱,怕夏文萱不替大师兄他们求情。而是在这相府,唯有夏文萱能护得了她周全。
夏文萱点了点头。两人随后一同前去找相爷。
相爷似乎早有准备,知道女儿夏文萱会来找他。早早就把卧房的烛火熄灭了,装作已就寝。
当夏文萱带着烟香前来时,相爷房门口的丫鬟,告知夏文萱:“小姐。老爷早睡下了。夜深了,小姐还是回房去吧。”
烟香目光四下搜寻,往窗户望进去,确实房中并无光亮。她不由暗暗惊叹了一声,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夏文萱望着房间,有片刻的犹豫。也许,爹真的是就寝了。她是不该在此时打扰他休息的。可是,楚天阔的事紧急,不说的话,她恐怖今晚不得安宁。
片刻后,夏文萱扯着嗓子,扬声喊:“爹!爹!爹!”被她这么一喊,里面的人,即使睡得再熟都得醒来。
然而,等了许久,并未见房内有任何动静。她才不信她爹真没听见。她知晓,一定是故意避而不见。
烟香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看着夏文萱的表现。夏文萱一定会努力说服相爷,想方设法救大师兄。此刻,她对夏文萱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夏文萱灵机一动,使出了苦肉计,打起了苦情牌:“爹!女儿有事要求见爹爹!爹爹若是不见,女儿长跪不起!”
她特意提高了音量,又是半夜,周围一片静谧。她的话,当然传进了相爷的耳朵。
房间里的相爷,本是假寐,他坐在床上,细听外面的声响。起初,听到女儿的呼唤,装作并未听见。再听女儿那一句长跪不起的威胁话语,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她是说说而已。
然而,随后他就听到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小姐。你快起来。你这是何苦?老爷真的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
这么大动静还睡得着?那可真是有鬼了。烟香才不信这个邪。
“夏姐姐。你跪了也是白跪,你爹又看不见。“烟香阴阳怪气地说。
听着像是烟香调侃夏文萱,又或者是真心劝夏文萱别跪。其实是故意说给相爷听的。
总之,相爷在房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一片混乱。他是宠爱心疼女儿没错。可是,他不会再因为女儿的恳求,而放过楚天阔了。此前,就因为受不了女儿苦苦哀求,放过楚天阔,导致今天这局面。
如今,楚天阔好不容易才被判死刑。若是楚天阔不死,恐怕他以及跟相府的其他人,都得跟着遭殃。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得出来的。他狠心一咬牙,不去理会外面的人。
房外,夏文萱当真跪了下来。
烟香心头大动。夏姐姐当真为了大师兄,什么都肯牺牲。真不知大师兄是如何修来的福气,值得多少女子,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些女子中,也包括她自己。
想起刚才许秀才的死状,她愧疚又自责。许秀才是为了她而死。为什么她命带灾星的咒语,还未解除?她隐隐觉得,大师兄的霉运,是她造成的。
哎。如果大师兄这次能逢凶化吉,平安脱险,她甘愿放弃,自动退出,成全他。让他回宫当太子,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只要他能平安无恙,好好活着,幸福生活着。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要把夏文萱扶起来。
夏文萱双膝跪在房门前的石阶上,显得很激动:“你们别管我。就让我跪着吧。跪到我爹答应见我为止。”
烟香望着夏文萱,心里满是感动与震撼。没想到,夏文萱对大师兄如此深情,居然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房内的相爷,听到这句不淡定了。他女儿的脾气,他是了解的。她说到做到。如果,他今晚避而不见,她当真会跪一整夜。与其让她跪一整夜,明日还是要见,不如见见她,打发她走。
如此思索一番,相爷改变了主意。
片刻后,烟香听见房内有人走动的声音,随后看见本来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相爷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女儿跪在地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夏文萱看见他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相爷走上前来,扶起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