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路是快活王府广发善心做好事,赢得百姓口碑。你是闻名江湖的神农,受你恩惠者无数。倒是,我们两人出面调停,不至于让百姓舆论一边倒。说不准能让百姓对相爷倒戈相向,对我们极为有利。”
李愁容很无语:“我是医过无数人,被我拒绝医治的人更多。你让我出去帮天阔说话,只会适得其反。”
楚傲飞听出端倪,却说:“无妨。从今起,我们快活王府开设医馆,专门医治穷苦百姓,凭着你神奇医术,定能赢得一片美誉。”
李愁容苦笑了一下:“这做法可取,救治穷苦百姓乃是积善行德,我深表赞同。”说着,她语气一转,补充说:“不过,想用此举赢得百姓赞扬,从而改变百姓舆论,有点不切实际。”
此中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当然不可取了。
楚傲飞眸光一暗,李愁容说得他理解,看来,此路不通。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皱起了眉头。
李愁容追问:“还有一条路呢?”
楚傲飞深呼吸一口气,简单回道:“到皇上面前告状,揭发许贵妃之死的阴谋与真相。”
闻之,李愁容大惊失色,连呼:“这万万使不得。这样做,搞不好会惹火烧身。我私自以为,当年之事,皇上心中是有数的。他之所以不查,是有顾虑在里面。你贸然提起,必然会让皇上下不来台,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的。”
她说的,楚傲飞又何尝不明白?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长出一口气:“这点我也考虑到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按住此事不提。一来是证据不足,二来是不想让皇上太为难。”他的目光忽然幽深起来,口气强硬道:“若是逼不得已,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相爷若是逼人太甚,那就来个鱼死网破。”
“飞哥,我也关心天阔。但我不想你为他赔上性命,想必他也不愿这样。你为他付出的太多,牺牲太多。这杀母之仇,就留给他自己报吧。”
李愁容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我看天阔宅心仁厚,一向宽宏大量,说不定他会对相爷皇后以德报怨,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楚傲飞脸色一沉,表情却很稳重:“我一直希望他日后当个仁君。怕他有朝一日回宫当皇帝,会残暴不仁,从小我就给他灌输一种宽以待人的思想,他也一直谨遵我的教诲。却不知,如今他这般心慈手软,是我当初没有把握好度。”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也不能怨你,是天阔本性如此。人之初性本善。种善因,得善果。我看天阔这孩子,平日里行善积德,将来定有福报。他是个有福之人,一切终会化险为夷。我们也不必为他太忧心了。”
李愁容说这话,在宽慰楚傲飞,也在宽慰她自己。
儿孙自有儿孙福,楚天阔以后如何处理这些个人恩怨,楚傲飞不会干涉。目前,先把这桩案子解决了再说。
楚傲飞点了点头:“目前来看,救治牛轲廉是重中之重。”
李愁容同意,并提议:“走吧,一起去客房看看牛轲廉。”
当下,两人并肩向内院走去。
烟香带着陆采儿在王府里四处走走。
其实,烟香住进王府整整三日了,她也是头一回逛王府呢。前一刻,她心中忧心外面百姓的舆论,为此焦虑不安。而陆采儿告诉了她,皇帝已经允诺,自会插手此事,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像卸下千斤担子般轻快。
以是,烟香陪着陆采儿,放开心情欣赏王府中的美景。
两人行至后院花园,目之所及,花园的墙角边,是一排挺立的梅花树。
一年一度,属于梅花的季节来临了。天晴风寒,红梅竞相开放,但绿萼梅还是含苞待放。
刺眼的阳光中,烟香眯着眼,站在了一棵还未盛开的绿萼梅前,凝望着它,似有千言万语要互相倾诉。
关于梅,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梅花,是烟香喜爱的花之一。她对着梅花吟咏道:“岁暮天寒傲迎冬,雪肌冰骨自不同。栽种满院吐花蕊,芬芳轻送入香闺。”
看烟香心情大好,陆采儿斗着胆子问:“烟香,你和东方爷是怎么回事?”
烟香毫无防备,不暇思索就回:“哦,你说他啊?前几日,我们在乱葬岗,与狼搏斗,并就救下了牛轲廉。是他把牛轲廉背来这里的。事后,听师娘说起,我才知道他左脚受伤了。他好坚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