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先前我与你舅舅商议过,有意让你娶文萱。现在,你舅舅落难,不知你可还愿娶文萱?”
夏惜之见说不动永安王去争皇位,只得暂时按下此事。她寻思着一步步来,先娶夏文萱,再由夏元海出面鼓动。这样两面夹击,说服永安王的胜算大些。
若说当皇帝,永安王从来没有动过心思。若说娶夏文萱,那可是永安王梦寐以求的事。他的眼睛瞬间放射出光彩,喜不自胜道:“母后,这是真的吗?舅舅当真同意将文萱表妹嫁给我?”
夏惜之轻轻地点了点头。一看永安王那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她自然知道此事成了。
永安王得到肯定,满脸喜色,咧嘴笑了。这个令他心情振奋的好消息,一下子冲刷掉他心里的阴霾,仿佛冬日穿透云层,照射到地面来。
自从见过文萱表妹后,他心里装得满满都是她的身影,睁眼闭眼都是她。若是真能娶到她,那他此生无憾了。
然而,他才欢喜了一会儿,很快又垂头丧气了。因为这欢喜是空的,光有母后和舅舅的同意有什么用呢?夏文萱心里爱着楚天阔,又怎么会答应嫁给他?
见皇儿永安王脸上的笑容消散,转而愁容满面,夏惜之的心咯噔了一下。莫非,他是嫌弃夏文萱是罪臣之女?
蓦地,夏惜之惋惜地叹了一声:“安儿,我也知道,这种情形下,让你娶文萱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这事是我与你舅舅几月前订下的。现在反悔,未免言而无信。”
永安王摇头苦笑,忧愁道:“母后,你想哪去了?儿臣不是怕舅舅连累,是怕文萱不愿嫁我。”
夏惜之松了口气。这儿子虽是她亲生,秉性却与她截然相反。他并没有争名逐利之心,也就不会嫌弃现在夏文萱的卑微身份。而她却以自己的心思来揣度他。
若她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不一定会怂恿永安王娶夏文萱。但她现在是废后,又被禁冷宫,情况能比夏元海好到哪里去?
现在,夏惜之只想尽全力说服永安王娶夏文萱。
“安儿,文萱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舅舅有办法说服她,这个你无须忧心。你该担忧的是,你父皇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你父皇那么恨我,那么恨你舅舅,又怎么会同意你娶文萱呢?”
夏惜之说的是事实,皇帝不可能点头同意的。若她还是皇后,她决定的事,皇帝还会斟酌一下。现在,皇帝巴不得跟夏家人撇清关系。要成这门婚事,恐怕难如登天。
可即使再难,也得试试。
“母后,文萱表妹真的会答应嫁给我吗?”永安王并不担心父皇反对,他只担心夏文萱不肯嫁他。
夏惜之再一次肯定:“她会同意的。”
“好!只要文萱表妹同意,儿臣自有办法说服父皇同意。父皇若是不同意,儿臣宁可出家为僧。”
听见自己儿子如此坚持这门婚事,夏惜之又喜悦又无奈。喜悦的是,一切照着她预想发生。无奈的是,他这份坚持若是能用到争皇位就好了。
夏惜之并没有说大话,她跟皇儿永安王说夏文萱会同意嫁他,确有此事。当然,这事,她和夏元海两人早已合计好了。
夏惜之当了那么多年皇后,手段自然了得,怎么可能一朝被废后,就被踩在地下呢?她在冷宫看起来过得凄惨,不过是表面上,实际上还有许多人在为她办事。
而夏元海也一样。他虽然被贬为庶民,权势却还在,依旧有朝臣拥护他。他去街上行乞,不过是为了做戏给楚天阔他们看。更重要的是,他要博得他女儿夏文萱的怜悯与同情。
街上那些向他辱骂打压的百姓们,是他刻意安排的。他的目的很明确,让他女儿听他的话,答应嫁给永安王。
夏元海自知夏文萱深爱楚天阔,要她嫁给永安王太难了。所以他才自编自演了一出戏。他上演的苦肉计,恰巧得到迟乐配合,使得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他在女儿夏文萱面前,装出一副悲观厌世的模样,弄得夏文萱手足无措。
夏文萱声泪俱下地恳求她爹要保重自己,她会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夏元海循循善诱,废话说了一大堆,最终才说出自己的心愿。他要她嫁给永安王。
夏文萱起初坚决不同意,她爱的人是楚天阔,对永安王没有感情。后来,夏元海以死相逼,夏文萱才改了口,说会考虑考虑。
夏元海趁热打铁。
他苦口婆心地劝夏文萱,永安王是真爱她,只有嫁给永安王,她才会幸福。
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她和楚天阔不会有结果,楚天阔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他可怜兮兮地对她说,只要看到她幸福,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夏文萱反驳,她不爱永安王,嫁给他没有幸福可言。
夏元海只得使出杀手锏。她嫁给永安王,有了靠山,他下半辈子不用乞讨为生了。有了永安王的庇护,他才能安然度过晚年。楚天阔也会看在永安王的面子,真正放过他。
夏文萱这才勉强同意,因为楚天阔。她思忖,嫁给了永安王,她就是楚天阔的弟妹。她以后要见到楚天阔可就容易多了。再说,嫁给永安王,可以帮到她爹,两全其美。
“爹,我答应嫁永安王!”
“乖!真是爹的乖女儿!”
当日,夏元海就将夏文萱愿嫁永安王的消息,飞鸽传书告知夏惜之与永安王。
永安王按捺不住,当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