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有锈味的铁门发出移动时沉重的声响,在死寂的大牢中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乌云平从茅草堆中抬起疲惫不堪的头颅,眼睛正好对上疾步冲进来的国王,困意顿时一扫而空。
“皇儿!”
“你这妖怪来做什么?”乌云平迅速后撤一步,没让国王继续靠近自己。欣喜的国王脚步一滞,紧跟他而来的玄奘等人才姗姗来迟露出面容。
见到玄奘等人,乌云平一下激动起来,指着国王恨得咬牙切齿:“你这妖孽竟敢真的伤害圣僧?你放了他们,不然我绝不客气!”
“我……”这下轮到国王不知所措起来,玄奘见乌云平误以为面前的仍是妖怪急忙上前行礼解释:“殿下误会了,那假国王已被我们制服,眼下这位是真的国王。”
“什么?”乌云平迅速打量起国王来,待到从他眸中察觉不到戾气与阴冷,而是熟悉的关切疼爱时,竟是有了一些恍惚,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玄奘。
悟空得意的上扬了语调,“不用太感谢我们哦~”
乌云平长大了嘴巴,瞳孔收缩的双目又转回国王身上。国王踉跄一步行至乌云平面前,仔仔细细盯着他看了又看,竟突然一下将他死死抱在怀里里,仿佛宝贝失而复得:“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激动让他语无伦次,闪动的水光久久徘徊在眯成一条线的眼眶里,国王几乎卯足了力气拥抱着乌云平,甚至是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平复心态的国王意识到乌云平身体的僵硬,几乎一下便后退好远,由于尴尬他轻咳着背过身,嘴唇微颤想说些什么去解释,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词句混乱起来。“我,平儿、我不是故意……”
乌云平注视看着国王局促的模样,突然嘴底浮现出很浅的笑意:“算了,事情解决就好。”
玄奘一行默不作声,安静的看着这对经历过折磨的父子。国王自认为乌云平对他恨大于爱,实际上根据这两天的表现,乌云平的心中始终在意着自己的父亲,只是出于倔强或叛逆才一直不愿承认罢了。莫文无奈的在心里摇摇头,只希望乌云平能把握这个机会主动捅破隔膜,别让冰川长期伫立在亲情之间。
然而,让莫文失望的是,乌云平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长期以往维持面具形成的自尊,固执地没有回头去看国王一眼。“以后长点心眼,别再引狼入室了。我可是听说这妖怪原本还打算对圣僧下手。若是因为你再连累了他们,你的罪可就又加了一层。”
国王维持许久的喜悦仿佛烈火被猛泼一头冷水,僵硬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滑稽,看得玄奘几人都不由得心疼起来。莫文望着乌云平梗着脖子就是不服软的倔强和国王眼底浓郁的失望,竟无法的克制的攥紧了拳头。
“陛下,牢房阴冷,还是先带殿下到外面吧。”玄奘适时的解围总算打破紧张的气氛,国王如梦初醒连连同意。
“是是……朕会立刻安排人检查平儿的身体。圣僧助朕降妖有功,朕定要重谢!朕今晚便设宴!”
“陛下切莫如此破费。”一听国王要设宴款待,玄奘有些慌了,但想要说的话却都被国王抬手挡了下来。
“圣僧不必客气,朕心意已决。先请随我到后殿说吧。”
“那就有劳陛下了。”
“来人,护送平儿回东宫,召太医检查身子。另通知御膳房准备盛宴,今夜朕要款谢圣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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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笙歌燕舞,历经一番风雨的皇都展现出了顽强的适应力,乍看而来,丝毫不能从幽幽冥灯和主殿的金碧辉煌中察觉这个国度的国君曾被妖怪顶替。玄奘一行被死而复生的国王敬为座上宾,虽然夜宴并不宏大,只邀请了重臣数十,可不管是菜式还是歌舞却样式丰富,颇为考究,也足以见得国王的用心。
一晚上,国王以茶代酒不断感谢着玄奘一行的恩德,玄奘不忍伤了国王的面子,只能连连谦逊。寒暄许久后,两人自然的开始聊起佛经与轶事来。
宴会正进行的热闹,国王的随行太监匆匆绕过中间的舞台,侧身附在国王身边耳语几句。几杯淡酒下来,国王年老沧桑的双颊微微染上红润,却在听到了太监汇报的事情后瞬间清醒一般,舞女的云袖在他深陷眼窝的瞳孔上划过,带走了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失望,快速的让人不易察觉。
国王遣退了太监,继续和玄奘攀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偏席上,悟空看着身姿翩飞的舞女,百般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有些沮丧的双手撑起了下巴:“好无聊啊……”
一旁的莫文停下了手里的茶杯:“师兄你是不喜欢歌舞吗?”
“不喜欢宴会的歌舞,觉得形式太单一了些。”悟空歪过头看着莫文,无意识地鼓起了嘴,“况且这么高兴的情况下不能喝酒,好烦啊……”
莫文听后噗呲笑了下,“没办法啊,师父要咱们只能喝茶。估计是怕你一高兴喝高了闹事吧?”
悟空作势扬了扬拳头,呲着上排的两颗虎牙。“去去去,俺老孙酒量好着呢!哪有那么容易醉?”
莫文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接话。悟空又漫不经心夹起几道菜品尝过后,鬼灵精怪的眼珠飞快转了几圈,露出骨子里的调皮。她朝莫文做了个让他探过来的手势:“欸莫文!你想不想喝点酒啊?”
莫文愣神一下,往玄奘的方向偷瞄一眼,确定他一心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