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今日与伦敦律师罗伯特奥尔索普的会谈彰显出公众化及公正性,也为了避免郡内出现群体性的叛乱,里士满公爵在午餐后便立即派人通知了郡治安法官、众家臣和托马斯神父。【】告之午餐后,在会客厅内召开公爵府的小型“上下两院”议会。
在到场参加议会的人员中,少年王室公爵并没有看到拿撒勒教堂的主持托马斯神父的身影。问其原因,一位绅士说神父的身体不好需要卧床休息。
亨利冷笑了两声,只是对身旁的枢密顾问官说:“伊莎贝尔,托马斯神父早已宣称他是新教教徒了,为什么不站出当面驳斥奥尔索普先生的观点呢?”
伊莎贝尔撇撇嘴说:“也许,神父在私下里已经和他的男朋友达成了协议。如果此时再站出来反对奥尔索普先生的言论,那不正好说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教徒吗?”
“嗯,原来上帝的仆人也怕死。为了诉求与国王的抗争,只好把自己成一个新教徒。”
“殿下,参加议会的人员到齐了,可以请奥尔索普先生开始了吗?”
“好吧。但是,假如这些人一致同意参加律师先生的叛乱运动,我该怎么做?”
伊莎贝尔抬起头环顾着会客厅内的各色人等,当她看到与她关系较好的人占了议会人数一小半时,轻声说:“殿下,你可以让他们在奥尔索普先生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再进行会议。”
亨利点点头,从会客厅的主位上站起身朗声说:“骑士们,先生们,我希望你们可以在南方来的奥尔索普先生说完他的观点后,再进行相关的辩论。”
一位约曼上前行礼后说:“殿下,请您放心,效忠于您的我们是不会轻信这位南方人的任何言论的。”
一位绅士也走上前两步行礼后说:“殿下,自从奥尔索普先生来到里士满郡后,就已经有不少的佃农、小贩和工匠们受到了他的you huo。我担心这些人随时会变成暴民。”
亨利巡视了两眼众人,只是说:“好了,不用说了。尤金,去请奥尔索普先生进来。”
随后在近三个小时的陈述中,口齿伶俐的罗伯特奥尔索普充分发挥了他所擅长的诉讼律师所具有的职业特点,将准备发起的叛乱运动的矛头始终指向亨利八世的所做所为。
在会谈的方向被他向既定的方向引去时,他却故意不提罗马教廷在王国内的种种特权,甚至是教会凌驾于世俗王权之上,罗马教皇是所有人领袖的这一事实。
最后,当他说到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克兰麦在今年颁布了十条纲领及带来的严重后果时,会客厅内紧张的气氛更是集聚到了瓶颈,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罗伯特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脸色,满意地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掌握好陈述的分寸就能轻松收获他所希望的会谈效果。
坐累了就站着,站累了就来回踱步,踱步走累了又再次坐下,亨利如此折腾之后好奇地盯着纹丝不动的顾问官小声说:“伊莎贝尔,你需要休息吗?”
背后站立的伊莎贝尔始终观注着众人态度及脸色的变化,摇摇头说:“殿下,我不累。”
“这位律师先生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啊?”
“快了,他已经说到了今年大规模的修道院解散事件。”
“殿下,各位,你们认为国王领导的宗教改革,会为我们这个国家及民众带来什么?”罗伯特非常自信地看了眼亨利后,又注视着众人说了句。
“非常感谢奥尔索普先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陈述。先生,现在你可以去休息了。”坐在主位上的亨利长出一口气,右手撑着下颌说。
罗伯特正准备点燃这桶即将爆炸的“huo yao”时,没想到却被亨利的一桶冷水浇灭了他手中的“导火索”。望着公爵只好说:“是的,殿下。”
伊莎贝尔在一旁“安抚”着说:“先生,别介意,请给殿下及各位一点时间。”
罗伯特一离开会客厅,站着或坐着的众人立刻表现出快被点燃的ji qing。一位绅士叫嚷着说:“殿下,国王的行为简直无法让人再容忍下去,这场改革完全是异端思想的表现!”
当其他人纷纷附议时,站在亨利右侧的奥古斯丁爵士紧锁着眉头,把目光对准公爵左侧的女儿时,伊莎贝尔紧闭嘴唇并摇了摇头。
站在稍远处的弗格森爵士看了眼亨利的脸色,大声说:“先生们,请注意这里是公爵府的会客厅,不是郡内的市集。”
会客厅骤然安静下来时,郡治安法官哈斯韦尔男爵上前说:“殿下,我认为十条纲领的颁布已经触怒了很多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它将彻底毁掉北方社会急需的安定与。”
亨利故意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明知故问地看着他的枢密顾问官:“顾问官,你会怎么看待这十条纲领?”
伊莎贝尔沉稳地回答说:“各位,这十条纲领在我看来的确显得有些过于激进了。但是,各位请记住,这是王权与罗马教廷的一种抗争方式!”
接着,她又补充说:“我绝对相信各位都是各自家庭中的一家之长。可是,近千年来就有这么一位终身制的大人物在遥远的梵蒂冈说他才是真正的家长。每年不仅向你索要本应属于你及你的家庭的大量财富、牲畜、土地,而且你的孩子、你的孩子的孩子的婚姻大事也必须经他同意才行。那么,到底你是一家之长,还是这位大人物是一家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