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士满公爵瞪着两只眼睛望具有独立、自主精神的伊莎贝尔·沃尔顿。很显然,她的这番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亨利看着对方的眼神思虑着:“难道与她相处了72周后,她还是没有喜欢上我?”
“为什么她会不喜欢我呢?因为兰开夏勋爵对她的追求?”
“不可能吧。兰开夏勋爵只是一个又穷又保守的郡的督理,而我是父亲亲自册封的里士满公爵。一个伯爵,可以和最尊贵的公爵站在同样的位置上吗?”
“可能,她认为即使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得到土地、财富和名誉?”
“好吧,我承认她没有继承权。可是,我可以把她想得到的东西折换成英镑给她呀。”
“还是说,她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我的天主,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不喜欢金钱、土地、漂亮的衣裙,那她还想要什么?”
“难以置信,她的确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她愿意并毫无保留地接受耶稣基督对她在精神、信仰方面的教诲?”
“不,从各方面来看,她绝没有再想回到西班牙修道院的意向。”
“对了,一定是父亲的原因影响了她对我的看法。”
“如果父亲拒绝我想和她在一起的要求,我又能怎么样呢?除非我主动放弃公爵的身分?”
亨利考虑的各种原因,还是局限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所特有的价值观及人生观。在他看来,财富、土地、名誉和受人尊敬的地位是每个人在这个世俗世界中生存下去的基本条件,即使是眼下四处流浪的那些乞食者最想得到的东西也还是土地。
伊莎贝尔自然不知道凝视着自己的亨利在想些什么,只是从容地呷着杯中的葡萄酒。当然,僵局还是要打破的,她率先说话了:“亨利,不如我们假设一下,国王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但你付出代价是我的身分不会被得到承认,你也将失去公爵的爵位及领地。亨利,你可以承受这样的代价吗?”
伊莎贝尔一直注视着亨利的表情及眼神,当她看到亨利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时,趁势又说:“虽然国王是你的父亲,但是你却没有得到王室、上下两院、枢密顾问院、世袭贵族和其他贵族的承认,我想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私生子,你是想说这件事吧?”亨利的脸充满了忧伤的神情。
伊莎贝尔真的不忍心伤害一个今年才17岁的男孩子,可她又不愿强迫自己接受亨利?菲茨罗伊对自己的感情。凝视着他轻轻笑了下:“其实,这件事不是你自己所能决定的。所以,如果你想要得到你喜欢的人或东西,那么你就要让你的父亲为你感到高兴,为你感到骄傲,为你感到能有你这个儿子很幸运。”
忧伤的亨利似乎有些听明白了她的话里的含义,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伊莎贝尔:“为我感到高兴?为我感到骄傲?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做出一些可能会让我父亲开心和骄傲的事?”
“没错,就好比国王在狩猎时,他所骑的战马把国王摔在了地上。而你却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训练好这匹马,让它永远都只听国王一个人的命令。”
“我明白了。伊莎贝尔,我可以做些什么事才能让我父亲开心呢?”
“亨利,你可以想一想,现在有什么事让国王不开心,很苦恼?”
少年公爵猛地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书房的会客区内走来走去。当他快速地思考后,用手扶着歌特式长靠背椅的位于靠背两端顶部那挺拔的尖拱形饰,严谨又不乏条理性地说:“现在让国王不开心的事是,他一直没有男性继承人。但是,这一条我无法帮助他。”
“第二条是宗教改革。不过,自坎特伯雷大主教在今年颁布了《十条纲领》后,国王对天主教的改革却越来越偏激。我想,我的意见不能改变国王的想法。”
“第三条是被《十条纲领》激怒的民众,还有你告诉我的即将开始的北方叛乱。伊莎贝尔,或许我可以在这件事上让国王看到我的努力。”
伊莎贝尔靠在椅背上看着亨利一本正经的模样,翘起一条腿轻松地说:“很正确。亨利,我临走前让你给国王写的信你送出去了吗?”
亨利兴奋地看着她点点头:“你一离开,我就让人把信送出去了。这个时候,我想父亲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很好。亨利,只要你解决这件事,我相信以后就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反对你父亲的任何做法了。”伊莎贝尔拿起酒杯想喝酒时,却发现杯里葡萄酒已经喝光了,她又只好放下酒杯。
“真的?那太好了,说不定父亲一高兴就同意我和你……”
“等等,亨利,在你打算做什么之前最好还是先遵从你父亲的意愿,立刻和玛丽·霍华德完成结婚仪式。”
“哼,一个仪式而已。等仪式一结束,我就会马上告诉玛丽我要和她分开居住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仅要让玛丽相信,你还要让她的父亲和哥哥相信。”
伊莎贝尔眼见对亨利的引导已奏效,便站起身来笑着说:“最高贵的公爵殿下,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伊莎贝尔,你想去哪儿?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啊?”亨利睁大双眼,感到有些奇怪。
伊莎贝尔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摇摇头说了句:“亨利,一见到你派来的人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直到现在也就是快到午餐的时候,我和我的家人还没有见过面,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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