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毫无征兆的5月的第二个主日里,萨里伯爵亨利·霍华德在他的位于温莎镇的温克菲尔德的伯爵庄园内,就有关如何推翻席国务大臣埃塞克斯伯爵的问题主动询问起了伊莎贝尔·沃尔顿。
主动询问的缘由,或许因为在几年前爆的那场北方叛乱运动中,伊莎贝尔的确给他和他的好伙伴里士满公爵提供了不少好的意见。
尽管诺福克公爵三世和他的保守派成员想要推翻的埃塞克斯伯爵,是一位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第一权臣,但伯爵却又是一位富有的、有教养的、精通多国语言及政治艺术的大师。
这位富有建设性的大师帮助亨利八世从第一次与凯瑟琳王后的婚姻中成功逃脱,并助他迎娶了前王后的侍从女官,将诺福克家族的成员安妮·博林送上了王后的宝座。
不仅如此,大师的众多而经久的行政改革为治理他亲手缔造的新国家提供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国家机构。然而,这位以新兴资本为标志的时代的领头人在为亨利八世物色第四位王后时却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面对保守派领袖的长子的诉说,伊莎贝尔不知道自己可以提供什么样的意见。先,缓和、消除保守派与思想倾向于新教的埃塞克斯伯爵的矛盾,显然是不可能的。其次,假如尽力挽救埃塞克斯伯爵的性命的话,可是他偏偏在王后的人选问题上出现了重大失误。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不把诺福克公爵三世的第二个侄女凯瑟琳推到幕前来,那么拉提默夫人凯瑟琳·内维尔自然也就不会成为第六任王后。而夫人的弟弟威廉·帕尔,也就不成为一位贵族。
看来,不管从哪方面去设想第一权臣的命运,这位新贵族终究都难逃一死。伊莎贝尔反复思量后,朝萨里伯爵瞥了一眼,谨慎的轻声说道:“阁下,您的父亲,诺福克公爵是怎么看待国王的第四位王后的?”
萨里伯爵朝坐着的妻子弗朗西丝看去,露出丈夫对待妻子的笑容,“夫人,我想你可以领着我们的长子去花园散散步,好吗?”
“好吧,大人。”弗朗西丝又扭头瞅了眼长子的教母,“伊莎贝尔,今天留下来和我们共进晚餐。”
萨里夫人带着贴身女仆离开后,夫人的丈夫坐在了伊莎贝尔的对面,“小姐,您知道安妮·博林是诺福克家族的成员,但是…她却让家族在宫廷内丢尽了颜面。我的父亲,一直在试图挽救家族的颜面。”
“来人,给伊莎贝尔端一杯葡萄酒来。”亨利·霍华德朝站在会客厅门口的男仆吩咐了一句,又把脸转向对方,“我的父亲认为,陛下肯定会取消与克里维斯的安妮王后的婚约。”
伊莎贝尔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又再次看向自己的萨里伯爵,“阁下,您的堂妹凯瑟琳担任的是安妮王后的侍从女官吗?”
“是的,这是父亲一开始就为凯瑟琳谋得的职务。”
“那么,国王在对安妮王后失望的同时有没有注意到您的堂妹的出现。我的意思是说,国王似乎总是对每一位王后身边的侍从女官感兴趣,除了来自克里维斯的安妮王后。”
伊莎贝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亨利八世挑选新王后的习惯,安妮·博林是阿拉贡的凯瑟琳的侍从女官,继而成为了第二位王后。简·西摩是安妮·博林的侍从女官,也顺利地坐上第三位王后的宝座。
现在,即将浮出水面的第五位王后凯瑟琳·霍华德恰好又是安妮王后的侍从女官。不得不说,亨利八世挑选适合宫廷氛围的未婚、年轻女性担任侍从女官的职务,是一种为自己寻找情妇的合法手段。
当男仆为伊莎贝尔送来一杯红葡萄酒后,萨里伯爵深思后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凯瑟琳还很年轻,恐怕不能承担做为陛下的情妇的职责。”
“年轻的未婚女性是国王在宫廷内最喜爱见到的一种宫廷成员。阁下,您的疑虑大概不能阻止国王去寻求新的爱情。”
萨里伯爵凝视着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的伊莎贝尔,下意识地点点头,“小姐,您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即使凯瑟琳可以成为陛下的情妇,似乎还不完全推翻埃塞克斯勋爵在宫廷内的地位。”
伊莎贝尔放下酒杯时调整了一下坐姿,在让自己坐得舒服些的时候,看了眼萨里伯爵,“阁下,您肯定还记得几年前在埃塞克斯勋爵主持下通过的‘上诉法案’,并且还促成了英文《圣经》在王国内的合法出版,把阅读《圣经》的权力移交给平民的事。所以,国王制定颁布的‘六信条法’必然会遭到埃塞克斯勋爵的强烈反对。”
“又因为克里维斯的安妮王后让国王极其恼怒……阁下,现在看来您父亲已经掌握了埃塞克斯勋爵的命运。”
“嗯,伊莎贝尔小姐,您的意见很好,我会向我的父亲转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