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伊莎贝尔·沃尔顿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餐厅,女仆罗斯和另一名年轻女仆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刚刚走出两步,回过头用一种贵族特有的傲慢的眼神朝小心谨慎的两名女仆瞥了一眼。她忽然觉得上午对女仆罗斯说过的话有些重了,思忖着停下脚步。
两名身着廉价的紧身衣裙,头戴弦月罩帽的年轻女仆连忙也停下了脚步,并排站立在离她仅有一两步远的地方恭敬地等候她的吩咐。伊莎贝尔左手轻轻撑着佩剑剑柄,来到两名女仆面前轻声笑了起来,“你们吃过午餐了吗?”
两名女仆对视了一眼,罗斯鼓起勇气回答了一句,“是的,小姐。”
“是吗?我想说下午我会很繁忙,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会因为没有吃饱肚子而晕倒。”伊莎贝尔瞅着始终不敢抬头看向自己的女仆,又笑了笑,“快去吧,我自己回房间就可以了。”
行曲膝礼目送伊莎贝尔离开后,两名女仆下意识地拍了两下胸口,急忙转身朝仆人专用的餐厅走去时,另一个年轻女仆悄悄看向她的同伴,“罗斯,刚才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女仆罗斯一边走一边朝同伴瞅了眼,“快走吧,小姐说今天下午她会很繁忙。”
“繁忙?罗斯,你认为小姐会做些什么事。”
“我想,大概是为了回复那些信件。”
两人来到霍金斯家族房舍一楼的走廊上时,年轻女仆又好奇地问了起来,“罗斯,为什么小姐会收到这么多的信件?难道,她有很多的家人吗?”
罗斯没有立即回答,望着走廊前面的仆人餐厅摇了摇头,“我想,除了亲人也许还有好伙伴写给她的信。你没有发现有些信件的火印漆徽记是不一样的吗?”
为商人家族提供服务的女仆罗斯,想当然地把信件上的贵族纹章看作了贵族的徽记。殊不知,贵族的纹章与徽记是截然同的两种图案标志。徽记没有固定外形,也没有固定的使用规范,它只有作为所有权的标志印在贵族的财产上。卫从及仆人衣物胸前也印有徽记,以示他们对主人即贵族的忠心。而贵族纹章作为一种独特的世袭标志,却仅限于贵族的火漆印章、枪旗、衣饰、罩衫和马衣极少几个方面。
伊莎贝尔在独自回到借住的房舍内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查看堆放在会客厅内的宝箱及各种价值不菲的殖民地产品。她的脑海中只是反复演练着如何回复一大堆信件的措词,一边朝楼上的房间走去时一边思量着,“现在,第一件事是要找到亨利那个家伙。”
“嗯可以先给父亲和母亲写封信,向父亲询问一下。”
“如果父亲不知道亨利的去向,最好再给亨利的家臣写封信打听情况。”
“然后,再给弗朗西丝写封信,让她知道她的200镑投资到底获得了多少倍的回报。”
走在走廊上时对向自己行礼的仆人、公爵府卫从点头还礼的同时,又思忖着,“尽可能在三天之内卖掉大部分的货物,留下一些带回北方给父亲、母亲使用或是在利兹城、约克城卖掉。”
———————————
女仆罗斯与同伴又吃了一些面包、奶酪以及放有几块炭烤得有些久的猪肉块的菜汤后,行色匆匆地穿行在霍金斯家族的花园小径上。年轻的同伴一边走一边打了好几个饱嗝,罗斯斜眼看向她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吃了多少?离开餐厅的时候没有喝些麦芽酒或菜汤吗?”
同伴不由地摸了摸有些发涨的肚子,朝罗斯瞥了一眼,“小姐说让我们多吃一些,免得饿晕在她的房间内。”
“我说得没错吧,小姐是一位很和善的贵族小姐。”
“和善?罗斯,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小姐斥责你的事实了吗?”
罗斯抬起头朝树冠后面的房舍屋顶看去,眨了眨眼轻轻一笑,“我认为小姐的确先斥责了我,后来又对我解释了一下斥责我的原因。所以,我依旧认为小姐是一位愿意与仆人交谈的贵族小姐。”
走在她身旁的同伴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罗斯,你…是不是想去小姐的贵族家族里做女仆?”
听到同伴的话时罗斯微微一愣,随即只是淡淡地笑了下,“不管走到哪儿,我们也只能做女仆。我想,去贵族家族里做女仆的酬金也许会高一些。”
“酬金?罗斯,你怎么知道小姐的家族会比霍金斯家族给的酬金要多?”同伴对她的话产生了一些怀疑,朝道路两侧看了两眼后悄然说了句,“我听其他人说,小姐的家族大概在北方的什么地方。罗斯,你知道北方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罗斯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她在情绪上有什么变化。
“贫穷,保守,混乱和抢劫,根本不如南方那么安宁。罗斯,你知道吗,北方的民众几乎全是疯狂的天主教教徒!”
“是吗?可是,我认为小姐看上去非常像一个新教徒。”
“新教徒?!罗斯,天主教可是新教的敌人,我作为你的伙伴认为应该让你看到这一点。”
罗斯的态度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友善地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看清楚这这个事实的。”
伊莎贝尔端特式支架桌前,手拿一支普通的鹅毛笔在一张普通的信纸上快速地挥笔书写着。当第一信快要写完时,两名女仆已然来到房间外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来。”伊莎贝尔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