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怀虞像是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眼眸里也不经意间染上了绝望之色。
“那后来是怎么……”
千叶喻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商怀虞是怎么从那场大火中毫发无伤的逃出来的。
要知道当时他可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守候在院门前直到那场大火怎么也扑不灭才走人的啊!
“许是妾身命不该绝,正好碰到一个世外高人经过相府,高人见妾身可怜,便伸手将妾身给救了出来。本来妾身当时脱身就想回相府来的,可是高人说这场大火来得蹊跷,说不定是相府里有人在故意针对妾身,加上当时不是都说妾身……德行有亏吗?”
商怀虞说到这里还特地看了千叶喻一眼。
德行有亏四个字足以让千叶喻想起当时的情况了,面对这样略带责怪的眼神,千叶喻也无法辩驳。
“妾身心里担心贸然回来还是会面临各种指责,若是妾身真的做了倒也还想得明白些,可不管老爷信与不信,妾身当初是真没做过那些事。所以妾身就想着如此大家都以为妾身葬身在了那场大火中也好,便没有差人回府捎口信。”
千叶喻将商怀虞的话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这逃出生天不回府的理由他还是能接受的,只是那个高人……
“怀虞啊,不知道救你出火海的那个高人现在何处?他救了你的命,于情于理咱们相府都应该重金感谢。现在你也回了府,不如告知下人们那位高人的住处,咱们好请他过府来当面聊表谢意啊!”
千叶心里冷笑,聊表谢意?
怕是为了确定那位高人有没有将纵火之人的名字告诉娘亲吧!
听到千叶喻这么说,商怀虞眉宇间立时就夹杂了一抹遗憾之色。
“救妾身的那位高人不肯留下名姓,也未曾告诉过妾身住处,只是说有缘自会相见。所以妾身也不知道,不过想来高人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些凡尘俗礼,这些事就此翻过吧。”
千叶喻仔细打量着商怀虞的神情,发觉她并不像是作伪,便相信了她的说辞。
“怀虞,你方才提到那位高人说那件事是相府有人故意而为,不知高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叶喻试探的问话,旋即又像是怕商怀虞和千叶多想,便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
“哦,我就是想着这次的事情估计也是有人故意而为,说不定二者会是同一个人。”
商怀虞理解般点点头,“妾身也很想为老爷分忧,那个在府中作乱的奸人还是得早日揪出来为好!只是……高人当时只是给妾身提了这么一嘴,等妾身再追问的时候,高人除了说天机不可泄露外便再也不肯说其他的了。”
“是……是吗?那可真是遗憾。不过还好,怀虞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也算是放心了。”
千叶喻带了笑,方才不自觉间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父亲,估计那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娘亲回来舟车劳顿,定然是累了,小茴想扶娘亲下去歇着了。”
一直坐在一旁听二人说话的千叶终于出声。
千叶喻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眼下自然是赶紧应了下来。
“是我疏忽了,快快,小茴,你带着怀虞去刚收拾出来的院子里歇着吧。”
千叶起身,拉起商怀虞,二人一同对着千叶喻行礼之后才向外走去。
……
“三姨娘,原来你真的还活着!奴婢方才听见府里的那些下人说你回来了,还以为是奴婢听错了呢!没想到……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红蕊候在新的院子前,看见商怀虞和千叶过来,老远就开始哭哭啼啼。
商怀虞也是红了眼眶,当初她被安置在静慈庵,青灯古佛相伴,日子倒也过得不错,只是苦了红蕊一个人留在这相府,还被派到了沐之悦身边,只怕是没少受苦。
红蕊像是看出了商怀虞的想法,当下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笑道:“三姨娘宽心,奴婢在府里幸好有七姨娘照拂,并没有吃太多苦。”
这话摆明了是在宽慰商怀虞。
府里的丫头向来都是分了等级的,各等丫头做的事情不同。
像红蕊这种以往跟在商怀虞身边贴身伺候的,都是一等丫头,吃的穿的用的,几乎都是丫头里面最好的。平日里像洒扫那样的粗活儿,根本就不用红蕊动手去做。
从人人艳羡的一等丫头变成一个粗使丫头,这其中的苦楚,根本不能用三言两语来形容。
就算是如红蕊所说,府中得亏有七姨娘照拂着,只怕也是杯水车薪而已。
千叶看到红蕊也是有些歉疚,当初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计划把娘亲从府里带出来,本想着事后寻了机会将红蕊也给带出来。
可哪知事情接踵而至,到后来也便忘了此事。
“行了,咱们进屋说吧,在这外面哭哭啼啼的,也不像个样子。”
千叶眨了眨眼睛,将眼中刚涌出的泪意给逼了回去,道。
“对对对,进屋说,进屋说。”
红蕊拉着商怀虞,招呼着千叶,三人进了屋子。
“三姨娘,当初得救了之后你一直住在什么地方呢?奴婢瞧着你好像都瘦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受了很多罪吧?”
商怀虞心底有暖意涌入。
方才千叶喻问了那么多话,无一不是在绕着当时的大火打探,生怕她知道了什么。
可红蕊一见面,不仅没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也没问为什么没有给她捎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