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吴启哲三人在禁卫军带领下,向着楼高四十丈的大殿走去,临近所见,更觉宏伟壮观,流露出凌然不可侵犯的天威气势。
来到内殿,双龙纵使心中有所准备,仍被大殿的壮阔宏伟,金碧辉煌,看的目瞪口呆!眼前御卫如云,井然并列,在重重珠光宝气中,隐隐透出肃穆煞意。
只见宽达二十丈的龙台上,坐满了美丽的妃缤姬娥,群雌粥粥,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众星拱月般围在高踞龙座,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大隋皇帝杨广。
独狐盛昴然立在台阶下,接着就是团团围守高台的禁卫军,把杨广与吴启哲,双龙分隔开来。
杨广摸了身旁妃子一把后,往阶下瞧来,对吴启哲三人似视若无睹,瞪着斐蕴笑道:“斐卿家来了,快助朕解决眼前这问题。“
虞世基恭身谄笑道:“圣上,这三位…”
杨广不耐烦地打断他道:“朕知道了,其它事待会再说。”
在宫灯照耀下,杨广的脸色那些粉白的公子哥还难看,苍白得像个死人。年纪看来只有五十上下,膊头高耸,虽穿起鲜艳的九龙袍,头顶高冠,却给人似穿了寿衣的颓废感觉。
任谁都可看出他气数已尽,时日无多。
斐蕴忙道:“圣上赐示!”
杨广叹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么不好?南临大江,岗峦起伏,风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胜地。偏是军士逃者日众,连窦贤都私自逃了,卿家评评是何道理?”
今回连斐蕴和虞世基都无言以对,其它人更是噤若寒蝉,怕招来横祸。
斐蕴不能不说话,干咳一声道:“此事必是有人散播谣言,煽动军心。微臣定会查个一清二楚,报上圣上。”
杨广冷笑道:“谁能煽动朕的军队,想朕南征北讨,平定天下,且三次出征高丽,军功盖世,将士敬服。朕才不信他们会听信闲言。快给朕彻查此事。”
寇仲忍不住用肘轻撞了吴启哲一下,装了个吾不欲听之矣的表情。
杨广似是没有焦点的眼睛竟然看到了,怒喝道:“那小儿为何表情古怪,竟对朕侮慢不敬。”
杨广和虞世基陪两人一齐魂飞魄散,怕的当然是这三个证人未及作供,已给杨广命人推出去斩了。
寇仲自持有吴启哲在,心中不慌不忙,当下连头都没磕一个,笑嘻嘻道:“可能是圣上本事太高深了,所以只会往深处想。我们这些简单的蚁民,想的事自然简单得多。刚刚小民就是想不透圣上高深莫测之处,所以才会皱起自己那块小脸儿。”
众人暗里齐声叫糟,杨广最忌人语带讽刺,今趟寇仲真是想找死。
杨广旁正侍候他吃水果的朱贵妃在这等情况下,亦不敢插嘴帮寇仲。
独孤盛却是心中暗叹,要由自己亲自处斩三人,真不知该如何向巴陵帮交待。一众期待下,杨广果然沉下脸来,冷冷道:“什么高深与简单,小子究竟意何所指?”
寇仲从容不迫,淡淡道:“小子想到的是若人人都能像圣上般在这里左拥右抱,仍要作逃兵的定非真正的男儿汉。”
这时无人不以看死犯的目光来瞧寇仲,因为他做了在杨广前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说了“真话”。
杨广愕了一愕,接着大力一拍龙座的扶手,笑得前仰后合,像个小孩子般道:“果然简单!果然简单!”
众人的心都随他的笑声急上急下,因知他杀人前最爱狂笑。
徐子陵和寇仲已经退到吴启哲身边,随时准备动手。
笑声倏止。
杨广还多咳两声,任由朱贵儿和萧夫人拭去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这才对寇仲瞧下来道:“朕等这些做皇帝的,个个都要日埋万机,所以脑筋慢点都会祸国殃民。为今小子你说出原因,朕立即想到对策。人来!”
众妃均奉承地咕咕娇笑。
独孤盛还以为自己恐惧的事终于发生了,恭身应道:“独孤盛在!”
杨广愕然道:“这件事卿家做不来的。人来!”
众人你眼望我眼,都不明白无论在朝廷还是江湖均有威名的独孤盛,为何连处死两个人这么简单的事都会做不来。
斐蕴和虞世基硬着头皮同声应道:“圣上赐示!”
杨广欣然道:“立即派人在此处及周围征集所有已寡之妇,待字面未嫁之女,又或尼姑女道士,适数配与朕的军士,以安定军心。”
寇仲和徐子陵登时色变,这回岂非会害死很多人?
岂知斐蕴和虞世基立即叫绝叫好,大赞圣智高明。哄得杨广拈须微笑,圣怀大慰。
一身珠光宝气的朱贵妃,端起酒杯送到杨广面前,柔声讨好道:“圣上且饮一杯,润润龙喉。”
“好。”杨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突然眉头大皱道:“朕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想争夺朕的皇位...”
“唉...”杨广叹息一声:“大不了就学那陈后主,破了国仍可做长乐公,继续饮酒作乐。”
朱贵妃柔声安慰道:“有些人总爱把那些乌合之众夸大,圣上勿信。”
独孤盛抱拳一脸严肃道:“刚才接报据说反贼李密聚众百万,进逼东都,占了洛口,就圣上速还,否则东都将会失陷。”
杨广置若罔闻,反而是看着斐蕴道:“外面盗贼情况如何,斐大夫给朕如实报告。”
“圣上明鉴,盗贼已经日渐减少。”斐蕴一脸正色道。
“少了多少。”杨广虎目圆睁。
“只有以前的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