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件事有了着落,萧白也就不再多提了,转而看向站在门口的魁梧男人,淡淡地道:“余叔叔。”
余少魁的大脑里惊响一声霹雳,惶恐地点了点头:“萧...萧前辈。”
武道中人,达者为师,连这位形意门的郭达都称呼萧白为前辈,自己也叫一声前,都算是高攀了。
“我这几天都会在临山县,想和你女儿多叙叙旧,可以吗?”
这句话说起来彬彬有礼,倒像是作为一个晚辈的请求。
余少魁先是一惊,随后敏锐地察觉到机会在朝他招手,连忙说道:“诺婷,这几天你就好好陪发小在城里转转,家里的事就不用管了。”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就是你赶紧上萧白那住着去吧,晚上就不要回来了!
“嗯...”
萧白一边点头,忽然发现郭达和王俊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于是道:“你们两个起来吧。”
二人腿都要跪麻了,听到这句话,也明白萧白不会和他们计较什么了,心底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郭达暗叹一声,神情凄苦无比,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身为形意拳传人的自信,以及在四位大佬心目中的尊崇地位,都将被这位白衣少年踏灭。
萧白轻轻握住余诺婷的皓腕,莞尔道:“走吧,带你去逛街。”
余诺婷微微一怔,不由得看向余少魁,眼神里充满征求之色,这位父亲对她的管教一向严厉,从来不允许晚上出门的。
“诺婷,快去吧。”
余少魁朝她既点头又使眼色,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扔出去。
得到了父亲的许可,余诺婷才跟着萧白站起来,二人绕过客厅的玻璃渣,路过郭达、王俊、掌风、主管家、余少魁、余诺雅的身畔。
余诺雅喃喃看着萧白,根本挪不开眼睛,这个她看不上的穷小子、孤儿、胆小鬼,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摇身一变,鲤鱼化龙了!
“哼,凭什么好运总是眷顾妹妹...”
余诺雅紧抿双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妒火。
......
“你...真的是小白吗?”
深巷一片黑暗,余诺婷被萧白拉着小手,二人慢慢地走着,就像是之前读书的时候,晚上一起放学回家。
“为什么这么问?”
萧白一转身,一双星辰般的眼睛闪烁着温情的光泽。
为这道眼神所视,余诺婷举止显得有些不自然。
未语人前先腼腆,樱桃红锭,玉粳白露,半晌恰方言。
“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当时和我说,你很怕我爸爸,也不喜欢我姐姐,那位张少爷还欺负过你呢...”
萧白温和地一笑,道:“现在我还是不喜欢他们啊,只不过我不怕了而已。”
余诺婷听到萧白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对,这是你最大的改变!”
“你不怕他们,是因为你学会了厉害的武功吗?”
“差不多,不完全是吧...”
萧白微一沉吟,身负绝学固然是一方面,但他如今这股处事不惊的胸襟和气度,却是来自于萧太虚的道念。
那位萧太虚红尘修道三千载,早就磨砺出坚定不移的向道之心,人间俗事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渺小的尘埃罢了。
“要问世上什么最可靠?还是手中掌握的力量啊...”
萧白悠然神往,伴随着经历事情的越多,他就能越发深刻的体会到,想要将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与天数相争,力量才是惟一的倚仗。
别的暂且不说,如果自己今天败在了那位叫郭达的形意门武者手中,那这桩事情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呢?
这位青梅发小,还能像此时这样依偎在自己身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吗?
想到这里,萧白不禁握住拳头,脸上镌缕着坚毅之色,那是对强大力量的向往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