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我说他不会接受。”扶摇点了点头。“你也应该知道天道是不会允许修为太高的人进入下界的，就算是我想要跟着阿荧一起去也只能以神魂之姿寄居在她手上的木镯里，因此对于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想要救他，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个办法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我能不能做得到也还两说，所以现在我也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圣主能这么说，已经是为了这件事考虑了许久了，我非常感恩，又怎么会奢求更多呢？”颜素馨的笑容里有几分苦涩。“夫君最后能如何，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我已经死过一次，对于生死已然是看得很淡了。我从来不从后悔当初替夫君抵挡天雷，但是我能挡得住一次，挡得住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吗？”
“有些事是天命，是已经注定的，我就算想要改也改不了，是你的造化，迟早是要来的。”
“师娘，这话不对。”姜荧沉默着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颜素馨。
“您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迟早会来的，这我不能否认。可是也正是应为当初您替师父挡下了天劫，师父才又多了千年寿数不是吗？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一挡，师父怎么会成为散仙，又怎么会收我为徒，这一切的机缘，难道不也是您改变了当初所谓的命吗？”
“况且扶摇说了，就算是现在没有办法，以后呢？我们还有二百年的时间，谁知道这二百年里会发生什么？已经改了一次，凭什么就不能改十次八次？”
“我偏就不信这个邪，什么天命注定，我们的命是天定的，那天的命呢，天命是谁定的？”
天的命是谁定的……？
望着瘦小的却一脸认真的姜荧，扶摇一阵怔忪，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在这一刻仿佛重叠了起来，那狂放倨傲的语气竟然如出一辙……
“师娘你也对师父有点信心对我对扶摇有点信心嘛！”认真严肃过后姜荧又恢复了那个嬉皮赖脸的样子，扯着颜素馨的胳膊连连晃着。“好不好？”
她可真的是……扶摇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对刚刚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愧疚。
无论如何，即使她和萩是同一个灵魂，但是滚根究底，衍化出的两个人格就是两个独立的人，把她当成萩，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大的不公吧。
“好好好，信你信你……”颜素馨也拿姜荧没辙，不过潜意识里对于扶摇所说的暂时做不到的办法，她还是抱有几分期待的毕竟那可是妖界的圣主啊，即使现在做不到，以后也会有办法的吧？
“那圣主准备什么时候带小荧回去？”颜素馨肃了肃表情，重新看向扶摇。
“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吧。”扶摇想了想答道。
“明后天……还真是快。那……小荧，你帮我带一件东西回去吧。”
“带东西？师娘你不是没想好带什么东西给师父吗？”姜荧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一件大概没什么用，但是很珍贵的东西吧。”颜素馨微微笑着起身。“你等我一下。”
没啥用，但是又珍贵？
姜荧一头雾水的看着颜素馨，不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颜素馨也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在廊亭不远的那棵巨大的素馨树下伸手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树枝，便笑着走了回来。
取了一张信笺铺在亭子里的石桌上，颜素馨想了想，在信笺上写了几个字。
虽然想着师娘写给师父的小情书不应该偷看，但是颜素馨没有任何要避着众人的意思，姜荧也就偏过头去偷偷的看了几眼。
颜素馨并没有写什么长篇大论肉麻的话，素白的信笺上只有七个隽秀的小字。
“一身傲骨如当年”
“娘，姐姐写的那几个字是啥？”流火捅了捅姜荧，悄声问道。
“大人写的东西小孩子不要问，少儿不宜。”姜荧瞪了流火一眼。
“你又不讲道理，我比你还大，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
“谁要跟你讲道理，我是你娘还是你是我娘？！”
流火完败。
将信笺折好，颜素馨取了一只长条形状的木盒将那根满布花苞的素馨树枝和信笺妥帖的放在木盒里扣好，这才递给了姜荧。“给你师父看看，他会明白我什么意思的。”
“好，不过师娘，这应该不是什么很紧急的消息吧？我回到人间界之后，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到翳影门呢。”姜荧问道。
“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给夫君。”颜素馨轻笑着摇了摇头。
时间过得总是比想象中要快许多，修道者的眼中一年两年都转瞬即逝，更不要说一天两天了。
收拾完备之后，颜素馨亲自将几人送到了海晏宫，等瑶姬将几人送回月火界。
“这个你拿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瑶姬就从海晏宫中缓步而出，将一只细长瓶颈的精巧青花瓷小瓶递给了姜荧。
瑶姬给的东西姜荧自然得赶紧接着，不过她拿着那只精巧的小瓷瓶左右看了半天，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是无量瓶，里面装着的是圣池水，我还泡了一枝……嗯枝叶进去，具体怎么用你问他就好，也算是给你一道保命用的东西。”瑶姬冲着扶摇扬了扬下巴，示意有事问扶摇。
“嗯……谢谢瑶姬大人。”姜荧扬起头微赧的冲着瑶姬笑了笑，这才将那只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