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太好,天色阴沉,地面的角落还有来不及融化的冰雪,大早上起来冷的都不愿意出门。
今天依旧如此,天刚蒙蒙亮,窗帘挡住了仅有的光源,两种交接的温度让玻璃有些模糊不清。卧室里有些灰暗,宽敞的大床上,白色的被子动了几下。
图楼睁开眼睛,思维有短暂的断片,有几秒钟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
头昏昏沉沉的,图楼皱着眉坐了起来,身上像被卡车碾压过一样,非常的不舒服,视线定格在缠着白纱布的手上,那一根断了的线总算是连了起来。
掀开被子无视掉身上的淤青,踩着拖鞋打开浴室的门,在镜子里图楼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
身上的白色浴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藏青色,脸色由其不太好看,眼睛下竟然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嘴角破了皮,不过看着还好,图楼的唇色平时就跟自带美颜差不多,这会儿只是稍微比平时惨白了一些而已。
扯掉手上的白纱布,打开热水器,图楼站在花洒下,掌心传来刺痛,他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镜子里反射出他精致的腰线,水流顺着发梢一股一股的滑落。
昨天没发作之前,图楼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身上像灌了铅,连眨一下眼都出一身汗。阿飘和江南希说的话,以及介绍付启鸿为了他亲手置办的一切,他都听进了耳里。
图楼从小就是那种不管什么事都非常分明的一个人,无论在面对什么都非常的简单。
比如以前打架没有一次例外都是别人主动挑衅,他不会想到什么阴损的招,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不服气没事,打到你服气;比如遇到喜欢的人,对方如果同样喜欢他,那他就会抓着一辈子不放手;比如自己在乎的人被别人欺负,就算从小一起长大也会从他名单里消失。
他的世界里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从来不存在什么爱和恨中间的任何感情,他爱许思年,他爱他的家人和朋友,他恨戴腾德,至于戴寒和付芸,他同样没什么好脸色。
而对于付启鸿,他第一次有了矛盾的感情,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付启鸿之于他也不过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如果图楼听到了阿飘对付启鸿说的一番话,绝不会像他们一样纠结,叹息,甚至忏悔着什么。
付启鸿也不过是被图楼连累、迁怒的一个无辜的人罢了,他并没有什么义务为了一个刚认下的外孙而与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亲戚反目成仇,付启鸿没有错,阿飘没有错,听到这一席话的人都没有错。
有错的是他,是他把人想的太简单,是他掉以轻心,是他错把认识了两天的工作人员当成了心思单纯,努力工作的人,是他第一次被戴寒打断肋骨而没有反击回去,是他错把人心、金钱、势力划了等号。
啪的一声关了花洒,拿过一旁的毛巾一把盖在头上,来到镜子前,伸手抹了一把被热气腾白的镜面,看着里面伫立不动的人影,讽刺一笑。
慢慢的脸色开始变冷,周围的温度骤然低了八度,图楼阴沉着脸色,露出一个极具残忍的笑,而后恢复正常,开始慢慢的收拾自己,打开衣橱,挑了一身黑色舒适的套装不客气的穿上,套了一双同黑色的到脚踝处的靴子,头发半干的搭拉着,一切收拾好之后,图楼打开门顺着楼梯下了楼。
客厅装潢很大气厅挂着的钟表,图楼疑惑,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他的东西都落在了酒店里,不知道有没有拿回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喝水、没吃饭,图楼这么大的块儿头自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手机不在身上也不能联系他爸和小舅,无奈只好找到厨房在里面翻了半天除了生的竟然连一丁点熟食都没有!
图楼黑着脸拿出简单的食材,边动手给自己开小灶边心里默默吐槽,不会是以为他今天也不会醒,或者醒了也不用吃饭,他是铁人做的么!
而莫名其妙消失的一群人则在别墅后花园的一座小楼房里。
一个大长桌上摆着每一个人的早餐,付启鸿一大早便让李嫂开始忙活,连江南希的那一份儿也准备好,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吃早餐,是因为老爷子知道,一会儿有可能会出现不可描述的场面,怕吵到他外孙,其实老爷子真的想多了,那么大的别墅隔音效果那么好,怎么可能吵到!
但是,预料之中的场面却正在上演!
今天一早付启鸿就把大儿子和二女儿叫了回来,所以,这也算是一次变相的‘家庭’会议。
图郑坤对他这个岳父是真没多大的敬畏,他更懒得装模作样,自在的就跟自个儿家一样,当然对付启鸿说的话也敢第一个出声反驳。
“我不同意!您还是收了心吧啊,我儿子凭什么嚷嚷的让全世界都知道!是,您是特别伟大,您厉害着呢,可别把我儿子牵扯进去,您听懂了么?他是我儿子,他不会借用任何人的名声来求一份庇佑,就算他现在吃了亏,还不止一次,可谁他妈的都别看不起我图郑坤的种!!”
图楼会长那么高,一部分都是遗传了图郑坤,虽然图郑坤没有图楼高,可那也是人高马大的,还剃着光头,一脸的凶神恶煞,怎么看怎么吓人。
付简都忍不住有点心慌了,这不是传说中那个姐夫吗,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大姐的口味也太重了吧!太吓人了!
付严忙起身安抚:“内个,姐夫你先……”
“谁是你姐夫?”图郑坤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