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殿外,张苍送走赵高,当下叹了一口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在张苍眼中,这下淳于越是彻底的玩完了。
倒也不是他非得这么决绝,而是淳于越的性格使然,当然张苍这么说虽然有点夸大的意味,但是反正见到嬴政自然是凶多吉少。
赵高作为跑腿的,根本没有张苍想的那么远,只是带着几名宦官去把淳于越带回来,赵高和蒙毅素来不和,只是旁边的小宦官将人从廷尉司带出来。
淳于越从廷尉司出来的脸色依旧不是太好,“博士,你虽然为人耿直,但是王上念你为公子授学,特命我前来将你带到王上面前,回几句话,你可要好好回答。”赵高颇有些提醒的说道。
毕竟此人是陆言要救的,赵高从中自然要说几句好话了,不过淳于越似乎并不领情,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赵高,然后独自向着咸阳宫殿走去。
“真是不知好歹,如此这般怎会有下场。”赵高在后面亦是低声说道,不过身为博士低看宦官,也属于正常现象,陆言若不是现代人,本着人人平等的观念,哪会这么顾忌赵高的颜面。
博士淳于越在前,赵高在后,来到咸阳宫殿外,见到张苍已经不在等候,如今淳于越已经出来,他却走了,使得赵高心中很是疑惑。
嬴政此刻端坐在床榻之上,将闾就在一旁垂首,赵高先从殿外走了进来,“启禀王上,博士淳于越已经带到。”
“让他进来吧。”嬴政说着挥了挥手,赵高转身对着殿外喊道,淳于越当即来到嬴政面前,行跪拜大礼。
“臣下多谢王上厚爱,免受责罚。”淳于越很是恭敬的说道。
“博士暂且免礼吧,将闾今日为你求情,朕只是看在你们师徒情份上,免你一死,但是你所犯罪责希望你心中有所明白。”嬴政很是淡定的说道。
淳于越当即起身,退到一旁,嬴政倒也和气,示意赵高为博士端上温茶,“王上,臣之罪责并不清楚,还请王上明示。”
此话一出,旁边的将闾有些小心的扯扯淳于越的衣衫,榻上的嬴政也是眉头微皱,这分明就是在顶嘴,嬴政长舒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朕不想多说,你自己反省。”言语之间多些阴沉。
淳于越到底只适合当老师,根本不知道察言观色,看到嬴政这般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王上既然不知,臣下自然无错。”
嬴政本来想给他一点台阶下,哪知道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如今天下已为郡县,你妄谈前朝诸侯,这便是错,在宴会之上与相国诸臣顶嘴,这便是错,身为朝臣不敬天子,这便是错!”
淳于越听后只是摇头,“我谈诸侯制乃是知道其中道理,宴会之中与其辨理,不算顶嘴,臣下见君便拜,受茶则坐,何为不敬。”
旁边的赵高也是立即拿起蒲扇为嬴政消火,同时倒上一杯凉茶,旁边的将闾也是起身向前,跪在嬴政面前。
“父王,老师他在狱中受有委屈,如此这般只是在父王面前抱怨一番,还请父王见谅。”将闾很是焦急的说道。
嬴政听到自己的孩儿如此说,只是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心中稍显舒畅,也不在与淳于越多做口舌。
张府之中,张苍已经从咸阳宫殿走了回来,见到陆言在收拾马车行礼,立即走了过去,示意他将马车牵走。
“师傅,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博士怎么不见回来。”陆言有些疑惑的说道,同时将马缰交给手底下的侍臣。
张苍稍微叹气,“淳于越被赵高带着面见王上去了,你说还有希望吗?”
“这有什么,定是王上安排几句,便让博士回乡,日后想起他时,再做重用,还能有什么事情。”陆言随张苍走着说道。
“淳于越性情太过耿直,若是王上问他一些问题,他照本心回答,定然出事,你我先回客厅等候消息吧。”张苍顺了顺胡须说道。
而咸阳宫殿之中,气氛很是紧张,没有一人敢说话,唯有嬴政有些阴沉的看着淳于越,对将闾多了几分怜悯。
过了片刻,嬴政稍微摆了摆手,“这事暂且作罢,你出宫之后径直回到故地就行,不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嬴政也算是有些妥协,淳于越见到王上竟然向自己妥协,以为是忠诚感动了王上,心中稍显放肆。
“臣临行前,确实有话要告诫王上,一则周青臣乃是祸国殃民之人,王上应尽早做处理,二则王上焚书乃是大逆不道之事,望王上自省,三则郡县制不得长久,天下必乱,王上应自知,早做决断。”言语间颇显优越。
嬴政没有听见也罢,反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这淳于越临行就说了三句话,两句都再说嬴政的不是,刚才已经让步,这厮又得寸进尺,实在是岂有此理。
“天下乃是朕的天下,朕如何治理,岂是你一个小小博士能知道的,我已经三番两次告诫与你,你偏偏又提焚书与郡县,难不成我这天子的位置要让给你不成。”
见到王上斥责,淳于越倒是没有半点害怕,当即起身反驳,“王上焚书,立郡县,天子宝座我虽不得,但天下人共得之。”
这句话当真把嬴政气的不轻,当即拍着案牍起身,身为臣子不认错也就罢了,还说什么这宝座天下人共得之,简直就是活腻了,纵使遇到隋唐开国之主,怕心中也是不爽,更何况是脾气不好的秦始皇。
“来人,将这蛊惑朝堂之人给我拉出去,三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