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丝毫不知陈平所言何事,只是缓缓接过密诏,陈平半杯温茶还未喝完,周勃的面色却早已变得惶恐不已。
“这个真的是陛下的旨意?然樊将军与乃是陛下的妹夫,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周勃语无伦次地说道。
“周将军,陛下的诏书岂是能随便更改,这般伪造帛书,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免不了身首异处。”陈平很是低声地说道。
周勃努力保持镇定,“既然如此,还请先生吩咐,吾等当如何行事?难道真将樊将军就地斩杀?”
“不必如此,吾等只需将其带回长安,听凭陛下处理,某就实话说了吧,斩杀樊哙的命令虽说是陛下传达,但若就地斩杀,陛下后悔,吾等悔之莫及,唯有送到长安,陛下亲自解决,方与吾等无干。”陈平很是认真地说道。
周勃亦是觉得有理,“某这就带兵将樊哙擒来,先生在此等候片刻即可,此事绝对不会有失误。”
陈平自然放心不下,万一两人联和将自己杀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遂开口说道:“今樊哙尚在府上,某与将军共同前往,也免得事后将军一人担待。”
两人商议计定,便率领千余士卒,向着樊哙府上赶来,陈平手持密诏,左右莫敢阻拦,而此刻的樊哙正在寝室安睡,丝毫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寝室木门直接被周勃踹开,樊哙大惊,趁着烛光见是周勃,不由得茫然,“周将军,何故如此耶?”
不待周勃答话,陈平立即从后面走了进来,“樊将军,今平燕有功,拥兵数万,恐有反意,陛下遣某而来,欲擒将军回长安。”
陈平言罢,直接将诏书递给了樊哙,“将军,且自阅吧。”樊哙哪里相信陈平之言,然看过诏书,心中猛然万念俱灰。
“某忠心为国,岂有反意,今驻兵燕地,不过是防范匈奴罢了,还请先生高抬贵手,放某一次,日后定当重谢。”樊哙有些无奈地说道。
陈平略微摆手,“将军莫要如此说,某可救不了你,有什么话前往长安与陛下说罢,周将军,还是早些动手吧。”
周勃颔首,一声令下,左右士卒直接拥上前去,将其束缚,樊哙略作挣扎,见逃出无望,当即大喊道:“先生救我,陛下定是误听他人之言,故而对某有防。”
“樊将军也莫要忧虑,今陛下身体略有偏差,待回到长安自行解释即可,况平南王有吩咐,不宜就地斩杀,因此将军诸事还需于长安料理。”陈平转而安慰道。
樊哙闻言,不再多说,遂与陈平等人前往长安,燕地诸事不提,且说长安未央宫中,刘邦箭伤复发,疼痛不已。
怎么说吕雉也是其原配夫人,遂请医师前往宫中为刘邦诊病,此时的刘邦久卧床榻,行动甚为不便,见吕雉和医师前来,略显欣慰。
吕雉见刘邦欲起身,当即上前以肩为榻,让刘邦靠在上面,“老先生且来为陛下把脉,陛下之疾,有劳先生了。”
医师行礼毕,当即上前为刘邦号脉,许久未开口,刘邦心中急切,遂问道:“老先生觉得此病可医治耶?”
“陛下之疾,内外兼有,然非重病,尚可有药医治。”老先生抚须说道。
刘邦闻言,面色冷笑,“老先生言可医,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日?还请细讲与朕听。”
“启禀陛下,外伤乃箭矢所创,内伤乃忧虑所为,箭伤良药口服,九十日便可痊愈,然心中所忧需要陛下自医。”老先生缓缓地说道。
吕雉在旁亦是劝慰道:“陛下乃是九五至尊,天下诸事皆由陛下所决,还请陛下早些医治,免得落下不顾万民之罪也。”
刘邦在旁,眼神微眯,“人命在天,岂有他人可掌控耶?当初朕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
“汝为医师,莫要留在宫中因朕一人,而误天下有疾之人,爱妻且与他些钱财,使其还乡,如此便可解救他人。”
吕雉见状,立即大哭道:“陛下病可医,为何要听天由命,且听妾一言,当早日病愈,统理海内。”
刘邦见妇人啼哭,心中甚为不悦,当即转身侧榻而睡,吕雉无奈,只得遣走医师,赐其五十金,令其还乡。
次日晚间,刘邦病情愈是加重,吕雉身在后宫,对此最为关心,当即从长乐宫赶往未央宫,前往探视。
后殿内,刘邦面色已无容光,见吕雉进殿,只是稍微摆手,“爱妻前来,所谓何事耶?”
吕雉见刘邦如此,大为忧伤,依旧故作镇定道:“陛下万年之后,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
刘邦沉吟良久,方才说道:“昔楚汉相争,有勇有谋者,曹参、王陵、陈平也,唯曹参素来谨慎,可认之。”
吕雉略微颔首,“在这之后呢?有谁可代之?”
“自是王陵也,其略显仗义,市井之态也,陈平为辅,尚可为之,其才有备,略有阴策,难以独任,与王陵可相辅相成,另外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掌城中士兵,戒长安盗贼之事。“
“那这些人之后呢?又有谁可代之?”
刘邦见状,脸色微笑,“周勃止也,此后之事,刘盈可掌管,汝亦和某一般,早百年矣。”
刘邦言罢,见吕雉沉吟不语,心中似乎有所想,遂开口问道:“爱卿莫非还在担忧子玉会祸乱朝纲?”
“陛下之言正是妾心中所想。”吕雉很是低声地说道。
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