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已渐渐增大,将燃未燃的树木在满屏烈焰下终究会燃烧起来,不断冒出的浓烟可以为之证。
先是热量,然后是烧灼的味道。
逼近的火势终于宣告起它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分开诲兰心与郑凯的争执之后,花非花助其限制住纪灵的行动,并依言将解开化夷蛊的方法一一相告,明言就算以精血真的引出了蛊虫,也不可挽回已经被破坏的神经。换句话说,就是纪灵就算恢复正常,也会头脑不正常,最好的情况也是失忆。
诲兰心并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让纪灵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他还活着,这天地就仍然有人愿意正眼看待我。”诲兰心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有些凄凉。
他曾是山门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不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咬文嚼字,却偏偏爱和女孩子一起刺绣贴花,做女红之事。师父责他,同门笑他,他也无动于衷,渐渐的,他们都开始对他不管不顾。后来一个同门喝醉了酒,害了一个侍女的贞洁,他怒极,提剑去讨说法,却被那人反制,扣上了cǎi_huā贼的帽子。他辩驳,但没有人相信,包括他的师父。后来他逃出山门,倒在茫茫不知何所至的路上,连路过的狗都不想去嗅探,只有路过的和尚向他伸出了手。诲兰心便哭着说他的冤屈,和尚说我相信;诲兰心怒骂他的同门,和尚说他们该死。于是那一日,被抛弃的小狗找到了主人。
舞玲珑沉默地目送诲兰心远去,她不知道他有怎么样的过去,但说出那句话时,那一瞬间的悲凉,让她突然产生了感同身受的认同感。
郑凯忽然觉得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便转过头去。
舞玲珑露出充满谢意的微笑:“小凯,认识你真好。”
“啊……”郑凯抠着脸,“突……突然说这种话干什么。”
舞玲珑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不顾周围还有他人存在,将郑凯的手紧紧抱在怀里。
郑凯慌张地错开目光,心里告诉着自己不要反抗,却又产生了不能这样的念头,矛盾之极。
或许是这狗粮撒得连n都看不下去,花非花出言打破了这一众玩家都刻意避开的一幕:“时间不多了,你们到往前走五格,将后厅山居秋暝图下的花瓶拧动,如果机关开启,不用等我;如果没有开启,便尽量在那里等我回来。”
“啊,嗯。”找到转移注意力的点,郑凯连忙回答道,“我师叔和火云道人还在……”
“我知道,我去通知他们。”花非花朝后厅的方向看了一眼,希冀着机关不要被人抢先封闭。虽说武林人士刀口舔血,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要看着这一票愿意相助自己的人与自己一同死亡,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总有些许愧疚。
……
棋盘崖下,不同于金沙滩上的热闹,另一侧的环境陡峻难行,林木参天,却清幽得让人感到宁静。这是一处地势起伏较大的地方,地面与水平面的夹角没有一处小于30度的。因为这难行的路况,附近的樵夫也不怎么到这边砍柴,倒是成了一些山里动物的乐园。
一处青藤缠绕的杂木上,楚楚动人的少女抬手眺望高处:“看得到了,确实是火光。”
她所眺望的地点毫无疑问是被刘虹玢放了一把大火的杀人庄。
“那事不宜迟,就从这里上去。”听到少女的回答,身着红衣的女侠迅速开口道。
“师父,你确定?”许寒抬头仰望着笔直得如同精确计算过的崖壁,质疑道,连这种几乎成90度的山崖都能翻越,师父你修炼的不是轻功而是舞空术吧。
“当然,”北堂如云向崖壁左右扫视了一番,寻找可以借力的点,伸出手,“给我攀越索,我上去装一个固定点。”
“我说……”一想到北堂如云接下来将要展开的行动,秦叶就觉得脸色发白,“前辈,就不能找个正常的路上山吗?比如阶梯什么的……”
“要上棋盘崖就只有金沙滩一条路,我们不需要在无相门和六扇门身上浪费时间。”
秦叶低下头,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也是……那……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秦叶姐不上去吗?”许寒眨了眨眼,问道。
“嗯,对,我觉得需要有人在下面守着。”
“还有我,我也是。”林棋落纵身从树枝上跳下来,说道,“我不敢上去,就让秦叶姐陪我留在这里吧,也可以随时观察那边的动静。”
“这样啊。”许寒瞧了瞧北堂如云。
北堂如云倒是乐得清闲,毫不犹豫地答道:“以你们的轻功要上去也颇花费时间,留下也好。就由我和下霜去行了。”
“是。”许寒点头道,随后向秦叶和林棋落笑笑,“这里野兽出没,你们多加小心。”
“你也要小心。”秦叶叮嘱道,作为一个恐高症患者,她在看到高度的同时便已经在潜意识里上演了无数种奇怪的死法,这一句叮嘱得十分真诚。
北堂如云一手拿着绳子,转过身:“我先上去,下霜,看准我抛下来的绳子。”
说完,只见她没做什么明显的蓄力动作,肩膀稍稍一低,下一刻便悄无声息地腾空而起。随后在几近垂直的崖壁下半段中向上跑了好几步,要是当年牛顿在被苹果砸到之前看到这一幕,恐怕就没有g重力什么事了。
随后北堂如云真的如同云一般在离地而起的空中猛然再拔高一米,手按在一块突出的岩石角上,一个翻身,上了将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