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早就暗示章珩作壁上观,他又去拦着准备干架的小花,示意一众人等别轻举妄动。
“是啊,这东家真贵气,修茸得像大老爷家的别庄似的派头。”金满堂走近洪氏,附和着。
洪氏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算你识相,可不敢踩污了贵人家的门坎儿。”
金满堂皮笑肉不笑地问:“婶子说得是,怎么和三哥上县里来了?”
“哎哟,别说了,我那可怜的大……呸,管你什么事,就你也敢打听我家的事,我看你是皮痒欠抽!”洪氏登时翻脸,使劲地推开上前拉她的梁家仁。
金满堂神色自若,指了指告示牌,“婶子,我听说今日免费呢,你要不要进去尝尝味道呀?”
洪氏昂起头,“肯定要的,这么好的酒家,我肯定要进去沾光。说不定托大东家的喜气,我也心想事成。”她顿了顿,突然发现有人要越过她闯入酒家,慌忙将身一顶,挤走那人,又连忙牵了梁家仁的手往里面走。
待她站到挂着红花的门楣下,回头气势地对金满堂说:“我说金丫头,这么气派的地方,你就不要来了,到时丢人现眼,我可不搭理你。”
金满堂脸上笑容所余无几,扬眉问道:“我说婶子除了气派这词儿,就没别的可说了么。”她向姚飞霞和小花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母子入内,自己也跟着进去。
洪氏瞅着金满堂跟了过来,先是朝姚飞霞和小花揖了个礼,然后屁股往后一堵,就把金满堂的路给堵上了。
金满堂笑了笑。
姚飞霞和小花脸色阴沉,就像笼了乌云。
洪氏以为他们嫌弃金满堂那遭瘟的,连忙赔笑,“两位姑娘,你们别生气,我这乡亲不懂事,我这就让她走开。”
金满堂把眼一抬,小花特有眼力见,连忙别开洪氏,朝她鞠躬道:“东家,您可回来了。”
洪氏一听,连忙扭身,谄媚的目光落在面如冠玉的夏欣身上,“哎哟,真是位贵人呢,您别生气,这我乡亲呀,从小有爹生没娘教,一点都不规矩冲撞了您,我这就……”
“去,什么你的我的,别挡我东家的路。”章珩气势汹汹地上前,朝金满堂一拜,堆满了笑容,“大东家,瞧您真是贵不可言呐,偏偏有些人有眼无珠不识贵人面,说什么灾星呀,遭瘟的,那不是贻笑大方吗。”
这时,姚飞霞开了口,“满堂,你真是财星高照,有五桌客人吃完了送的菜,又点了十个菜,还直呼不够。”
“什么,你们说什么?”洪氏只觉天地翻覆,慌忙拉着梁家仁的手,心慌失措地说:“三儿,他们在说什么呀,他们叫金家丫头叫东家?怎么能,别是我听错了呢。”
“娘,你没听错。”梁家仁顺势将娘亲拉到身后,让开一条路,“满堂,我家里近来发生了很多事,请你别见怪。”
洪氏忽地一坐,直呼没天理,怎么金满堂发达了,她就倒霉了,金满堂肯定是只遭瘟鬼,吸了别人家的运气,才让自己发了达。还说谁要进这吃了饭,就是被她吸走了运气,不久就会家破人亡。
梁家仁不禁焦头烂额,恨不得拿块布堵住自己娘亲的嘴,忙不迭地赔礼,“满堂,我娘只是受了打击,平常不这样,你多担待些。”
金满堂才不理洪氏闹腾,难道她在门口闹一闹,自己就会倒大霉?仔细聆听四周舆论风向,一面倒指责洪氏无理取闹,说自己大人大量品性好。
“三哥,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吧。”金满堂再次展示自己大度的一面,笑容真挚。
即使她是真的邀请,梁家仁也不敢领情,连忙拖着赖地上的洪氏离开。章珩却横在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使眼色让两个粗使婆子帮忙拉起洪氏,往二进院的花园雅座走去。
一时又风平浪静。
待客人吃光了赠送的菜肴,又闹腾起来,纷纷要求加菜。
跑堂的,掌勺的,烹汤的,洗菜的,记帐的莫不忙得团团转。
清莲酒家一共有四个雅座,皆是设在二进院。
天字一号的第三进是李阿婆母子和后厨工人起居之地,天字二号则是酒家仓库和帐房。
大堂则留了一处宽敞的筑高台,用花鸟、山水屏风间开,留作金满堂办工之用。
洪氏进了格调高雅的精致雅座后,整个人都傻了眼,只见雕花窗棂外四面错落有致地栽种着姹紫嫣红的时令鲜花,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香气清幽,一时恍若仙境。
金满堂是个懂礼貌的人,夏欣、章珩落座后,她再请了洪氏母子上座,自己才从主位坐下,吩咐小二上菜才与梁家仁聚话,“三哥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梁家仁不说,他一身粗布衣裳在这显贵之地却不拘谨,也不自卑,大大方方地坐着。
金满堂从来没有忘记梁家福的好,他送的银镯子还戴在她手腕,“家福在家时对我家多有照顾,三哥有事就说出来吧,看我表哥能不能帮上忙。”
梁家仁还说没事,只到县里走走办点货,“劳满堂招待,已经感激不尽。”
金满堂觉得这只无声狗变了,从来没想到他是这种有难自己撑的硬气人。只是他不愿意说,她倒不好刨根问底,心想到时让表哥抽空打听打听也成。
今日主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