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当即左指真气立起如刃,“一式留神”的运劲变化如鬼斧神工,骤然化作离弦光束,挟着漫天的罡风激的枯瘦矮子不由向后闪避锋芒,犹如柳絮倒飞的枯叶。
若是别的神通或御剑真诀,大多祭练繁琐,咒言多变,可唯独祢衡另辟蹊径,以自身丹田心脉为铸气鼎炉,反其道而行之,让“一式留神”达到让鬼神难防的莫测威力。
枯瘦矮子之前吃过云毅的苦头,心知这一式留神不能硬接,惟有闪身飞退,堪堪躲开锋芒。
他惊得一身冷汗,可血腥的眸子却泪光更赤,宛如孤魂野鬼的血雾凄凄哀鸣,通红的火屑悬空起劲,不时轰在云毅的护体光罩上。
其他几名同门远远观望,见两人僵持对峙之中云毅尚有余暇反击,皆暗中皱眉道:“这个小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恁的厉害!老朱上回托大栽在他的手里,输的委实不算冤枉。”
魔教素来遵行强者为尊的至上理论,单看诺大的一个魔教,九门使派系错综复杂,数百年间竟选不出一个领袖群伦的教主,就始知各脉之间互相角逐争斗之狠厉。
高层如此,底下的教众自也不都是省油的灯,如枯瘦矮子这等豁出性命修炼“枯焚血泪”之术的三代弟子在魔教比比皆是,互相好勇斗狠几成常态,为的就是在人才济济的魔教群英中扬眉吐气,脱颖而出。
余下几名魔教部众皱眉不已,思付道:“此人身系魔崖石刻的下落,若是一会儿让他跑了,邪云使面前我等恐怕也难逃罪责。”
念及至此,几名魔教部众纷纷在血雾周围困住云毅,却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自是有意让枯瘦矮子继续消磨他的功力真气。
这几人心中的小算盘云毅岂能不知,他心中嘿然冷笑,这几人若是站出来真刀真枪的和他拼个痛快,纵是以多欺少,他也未必会计较太多,毕竟两方立场实属敌对,如此做法亦在情理之中。
可这几人却明显报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态,让他心底深处极为反感,反倒觉得交战中的枯瘦矮子倒有几分恩怨分明的率真。
“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切磋切磋,还要云某动手请你们不成?”
云毅低喝一声,右掌挥舞着青梅定魂旗,青色火光遥相交织出数条火蛇,冲开弥漫的血雾,将剩下的三名坐山观虎斗的魔教部众尽皆卷了进去。
他心知如此做法无异于火上浇油,尽揽余敌,可他天生傲骨焉能容他人在旁算计?
当下浑身真气沛然起运,丹田内祢衡半甲子的精纯修为汩汩流淌,他右掌持旗,左指运出一式留神,直追“通幽”境界的强大战力再无掩饰,霸临天下。
那三名魔教部众未和云毅交过手,尽管已识得他的厉害,可终究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就算打从娘胎里开始修炼,真气修为又能有多厉害?
火蛇横飞数尺,几人刚刚驱动魔宝,哪里料想“蓬”的一声接下,只觉得漫天炙热炎力恐怖无比,一股浩如火海的浑厚真气迫体内而入,焚灼经脉之余竟直逼丹田,脚下更是如无根之浮萍连连踉跄而退。
枯瘦矮子气恼这几人冷眼盘管,故也不开口提醒,反倒是撤了枯焚血泪的法术,纵身与其余三人成合围之势,他暗自打量了几眼灰头土脸的同门,暗道侥幸。
这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梧桐凤火灼的焦黑溢血,衣裳染红,各个神色狰狞,不仅胸口真气积塞如鼓胀的气团不得舒缓,连各自手持的魔宝也通体泛起红灼,灵光淡薄,显是受了不小的损伤。
这些几人算是真领教了云毅的厉害,不由的感到棘手,枯瘦矮子看着几人面面相觑的模样,嘿然道:“诸位小心,这小子身上有古怪!”
他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几名同门更是内心翻了翻白眼道:“你这话如果早说半刻,我等也不至于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不过大敌当前,这些魔教部众也心知不是互相算计的时候,一名身穿赤红长袍的青年手持血轮,似是与厉氏兄弟有同宗之源,冷喝道:“还不动手?”
声音未歇,他双掌霎时飞出两道弧光闪烁着茫茫血色,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嗡嗡作响,血光汹涌澎湃,滚荡漫天杀气扑面而来。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祭出魔宝兵刃,化作数道寒光掠起,骤然间火星四溅,罡风迭起,甚至还隐隐伴随几道震天雷鸣,魔威滔天。
两边各展神通威能,真言念动声不绝于耳,半空中狂风厉啸,血腥扑鼻,声势比起旁边的三处战圈竟也不遑多让,血红色的光彩似贯日红霞,腾霄飞起间载浮载沉,喀喇喇滚动震耳雷鸣,火焰流星,光华万千。
云毅抱元守一,心如明镜,在漫天血色围攻中怡然不惧,人如蛟龙如海遨游天地,身如蝶飞翩跹幻变阴阳,宛如浊世涤荡的翩翩少年,穿行于荼海浊浪之中。
然而对面四人也非初出茅庐的庸手。这些人中任意一个都堪称同辈精英,比起真实修为尤在云毅之上,若非是云毅占着祢衡半甲子的精纯修为护身,怕是早已被这几人的联手之威擒下。
饶是如此,云毅也打得险象环生,毕竟他不过十来岁的少年,大大小小不过数战之局,如何比得上这些堪称身经百战,一方凶顽的魔教死士?
见这些人各个身怀诡异妖术,又多是以命搏命的手段,云毅心中狂性也被激起。
他大喝一声,就见数朵青花盛绽,梅花火焰盛出“兹兹”怪响,顿时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