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方接到消息,院长也就是孙振槐的父亲亲自带人过来接待,在得知手术室里已经是最权威的主刀大夫之后,一向低调气的将一干人等劝回。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在顾泽昊忍不住要飙怒吼,手术室的门终于从里拉开,靠着门焦躁不耐的他直接一个趔趄。
风度几近全无的就要往里冲,两名护士外加一个韩代堪堪将其拉住。
“顾总,冷静一点,手术室不能硬闯,先听医生怎么说。”韩代用力架住他的胳膊提醒道。
这时一直在楼梯口打电话的霍伟臣闻声赶了过来。
医生摘下口罩,朝顾泽昊身后的吴书意点头示意,平静的声音里头有着并未彻底掩饰的遗憾,“抱歉顾夫人、顾公子,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挽救,但患者受外力撞击刺激过大,加上之前就有先兆流产征兆,胎儿大约7周,已有胎心胎牙,但很遗憾未能保住。”
所有人呼吸一滞,吴书意直接捂住嘴巴连连退后两步,霍伟臣则迅看向顾泽昊。
只见他双眼猩红,双唇紧闭,失魂落魄的样子既痛苦又吓人。
“我老婆呢?”一片沉静中,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颤抖,问的是医生,眼睛却直直的看向微敞开的门以内。
明明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医生的准备室。
却好像忘穿尽头就能看到他想见的人。
医生暗自松了一口气,顾公子刚才的样子像是要把她活活给撕了,“患者摔倒时可能有意护住肚子,所以手肘有比较严重的擦伤,头部也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继续观察,除开病人主观意志,麻药状态下正处于昏睡,大概2个小时左后会醒。”
“我现在能进去吗?”顾泽昊喉咙哽了哽,虽是这么问,但半个身子已经往里挤,要不是韩代还死死架着他的胳膊,他大概已经撞开两名护士冲了进去。
想要见到她,疯狂的比任何一刻都更想见到她。
孕七周,有胎心,有胎芽,他的孩子,他和夏程程的孩子,没了……
在他知道ta存在的时候,ta却没了,没有准确的词语能够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这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夏程程捂着肚子痛苦的流泪,当时他不懂,连那摊由大腿延伸下去的血迹都没能提醒他,他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暂时不可以,请耐心等待,术后处理完毕病人会送回指定病房。”医生说完转身便要重新回到手术室。
“除开病人主观意志是什么意思?”一直沉默的霍伟臣突然问道。
医生拉口罩的手停在一半又将口罩一侧松了,“病人麻药之前情绪很激动,一直不停痛哭,大概潜意识认为腹中孩子可能会无法保住。我们采取的局部麻醉,在清宫之前病人一直意志较为清晰,手术结束时开始昏睡,一方面有麻药作用,另一方面跟病人生理体征也有较大关系,这一点在临床并不少见。”
……
顾为民赶过来的时候夏程程已经进入病房半个小时,儿子安静的守在病床旁,脊背绷直却又难掩消沉,他不免皱眉,压低嗓子问一旁的妻子,“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吴书意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孙子被人害没了,你赶紧过来,这事没完,你赶紧给老二一家打电话,除非他去打仗了,不然都给我滚过来。”
“你给顾建国打电话了没有?”吴书意忍着一肚子伤心和怒火反问。
顾为民清了清嗓子,“刘秘书已经打过了,军区这两天正演习他肯定回不来,琴如一个人来就够了,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什么事你好好说清楚。”
吴书意看了眼儿子的背影,转身拉着丈夫来到vip病房的客厅,将韩代看到以及她在医院经历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晶晶不是已经从g.t离职了吗?”顾为民极其难得的在外人面前情绪化一回。
“什么晶晶,这个时候了还喊这么亲近干什么?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啊?”吴书意劈头盖脸一顿低吼,也不管屋里还坐着两个晚辈。
霍伟臣不自在的别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
韩代则站了起来回答顾书记刚才的疑问,“孟晶现在在一家建材企业工作,正好g.t有个项目他们参与投标,今天是第一轮筛选,这一环节顾总只需要知道结果,所以事先并不清楚孟晶会来。”
顾为民拢着眉头点了点头又沉沉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别说一个七周大小的胚胎,就光是程程一人从台阶下滚下去他也心疼至极。
这时里间的门被推开,众人齐齐看过去,顾泽昊短短两个小时憔悴不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大家,干涩的喊了一句“爸”,然后看向韩代,“电话打了吗?”
韩代点头,表情很无奈,“只说摔了,十分钟前叔叔阿姨正出动身,到时候程程应该醒了。”
顾泽昊又看向霍伟臣,后者站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随时可以。”
“孟琴如上来的时候一并带上来。”顾泽昊转身之前又看了他爸妈一眼,“爸妈,我不想你们为难,让韩代送你们回去吧。”
“有什么为难?”吴书意走近儿子,和他并肩站立,“你就是把屋掀了,妈也支持你,里头躺着的除了是你老婆,也是我儿媳妇,还有我……孙子,总之,你别担心,这回爸妈不仅支持你,还得关键时刻给你加把火。”
顾泽昊苦涩的牵了牵嘴角,抬头看向他爸,想说他爸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