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一切都开始风平浪静。激起的巨大烟尘,慢慢的飘落到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也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李镜花仍没有死,她仍在唐仇手上。
大快人参也并未毁它仍在赵好手中。
刚刚点落在棺椁里只是一颗谷粒,一粒普普通通的谷粒。
赵好的右拳击出,唐仇以左手握住,两人的手再也没有缩回来。
天色实在是太黯了,以致于都看不出两人的脸色。
可是唐仇身上的衣饰明显地迅速地在老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了,窄了。
有些甚至给猎猎的风吹走了,像刀切一般削成片片翻飞,消失在暮夜里。
衣饰飘散,露出来的肤色很白。白更显夜色的黑,夜色以黑的颜色使雪肤更令人动心,也更加的显眼。
赵好身上的衣服则像是在霉烂中,就好像泡在腐蚀的沸水里,还发出了臭味。
那臭味迅速融入夜色里,令夜色也臭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死老鼠组合而成的夜似的。
就算是夜色愈来愈浓,让众人所看到的越来越少。但谁却都可以看得心知肚明,他们两人已动上了手。
唐仇用毒,赵好使的是“老拳”。
铁手忽然瞪了凤姑一眼。
凤姑有点脸热,但夜色实在是太黑了,以至于铁手看不见她脸上的酡红。
夜色也来得太快了,就算是铁手和凤姑距离那么近,也互相看不清楚。
可是铁手心里清楚,一清二楚。
那一声低鸣,不是鸟叫,而是凤姑撮唇轻啸,那鹈鹕听到凤姑所发出的声音之后,立即把嘴啄上所夹的事物掉落下来。
凤姑属于燕门,不但武功偏向于灵巧。也善于控制这些小巧的雀类,控制它们做出一些事情。
刚刚就在她的控制下,鹈鹕把口中所衔的东西丢了下去。这一下,虽只是小小的变故,无伤大雅,但却使早已箭在弩上的唐仇和赵好,互以为对方已动了手脚,所以立即发动了攻势。
凤姑这一招很厉害,看出了赵好,唐仇两人之间的气势,已是剑拔弩张。只是两人心中都有所克制,所以才会相互戒备着。可是只要有一方有所异动,另一方也绝对会动手。既然两人都不动手,那凤姑就来做这个火上浇油。她这样一下去,赵好、唐仇自是非打成不可。
可是计划虽然很好,但却是很危险的,李镜花很可能成了牺牲品。
一旦赵好,唐认两人在交手中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让现在还处于昏迷中的李镜花香消玉殒。而众人却离两人很远,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根本来不及救援。也就是说,一旦失手的话,李镜花必死无疑。
所以铁手很不高兴,他认为人命是最重要的。他一向不允可任何人作为完成一件事的牺牲者,就算为爱牺牲也说不过去。
他很不同意凤姑这样做,不过既然凤姑已经做了。而且也没有发生预估中最坏的情况,所以他也只能用警告的目光瞥了风姑一眼,便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相互对峙的两人之中。
看到铁手的目光,凤姑知道自己已经是恶了他了。但风姑却不后悔,如果时间倒回过去,让她再一次选择的话。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她是个江湖上的女人。
江湖上的女人如果还要在江湖上立得住阵脚,第一件事就是当机立断,在重大关头时下手至少得要比男人还狠。
一个人在风波恶人情薄的江湖上有着太多原则,就是让自己有太少的机会,凤姑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虽然不可以不择手段,但必要的牺牲和必要的险,总是要付出和冒的。
不过不知怎的,她总是有些愧对那充满男人气息的汉子和他那正直坦荡的目光!
她自认为自己是越来越无情的她,竟仍跨不过感情上对长孙光明的情关,而又越不过理性上对铁手的理路。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她喜欢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越来越无情的女子,这样才不会有太多的伤心,太多的失望,还有太多的人会认为自己不近人情。
但她却不能控制自己,情怀日益浓烈的不幸趋向。
就在凤姑心思流转的时候,他却忘了一件事。铁手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唐仇,赵好两人中间,虽然也没有多少精力打探四周。
所以两人都没发觉,天已经越来越黑了。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棺材店里的人全走了出来,没有人在里面,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再点灯了。
但米铺、布庄却也没点灯,灯火全无。
伴随着乌云密布,天色黑得非常快,暗得只有黑没了天色。
古时候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虽有种种精灵人类在大地上行走,却不见到一丝光亮,人们只能在黑暗中生活。现在,估计也可以和那时候所媲美了。
夜本身就是一种天色,天的颜色本来就不一定是光明的。
由于这么夜,这么黑,两人的武功又这么的高,动作又非常迅速。所以两人动手的情形,一般人是几乎完全看不到。
可是那弥漫在四周的杀气和毒力,是谁都可以强烈地感受得到的。
铁手、凤姑、宋国旗、余国情等四人内力高强,目力过人,还勉强可以分辨战局。
可是,若再晚一点怎么办?眼见着,天空就像是被泼了一瓶浓墨似的,愈发的黑暗。
等再过一个时辰,还能看得见吗?尚能辨物否?
正在这时候,忽听唐仇低声说话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四周都有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