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周定康即便官司赢了,依旧是最大输家。
周家只有一个儿子,妻子又成了这样,如果有什么闪失周家就绝后了。有些男人会抛弃病妻另娶再生,周定康不那么做证明他良心未泯,倾尽家财也要保住儿子性命,几年积下的全部财富一下子就没了。
只是,再怎么不容易也不能拿别人开涮。
“……我跟他说过,要悔约,行,只要按合同办理三天之内我会搬走。可他不给我答复,今天还叫了一些泼妇烂人在我门口骂我。你看,这是今天在场的乡邻拍的,他们过后发给我……”
苏杏将几条小片段发给卓文鼎,“不管是和解还是告到底,这地方我不住了,周定康这边我必须要回到违约金和一年房租。至于闹事的那几个,除了道歉最好能够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他们嘴巴太脏了。”
以为法不责众?呸,她要一个一个告到底,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卓文鼎一边看短片,沉吟半晌问:“你有没想过让亭飞给那孩子治病?如果治好了,今天的风波或许就没有了。”
“亭飞没有行医资格,就算有,我也不允许她给他医治。”苏杏态度坚决,“我很同情那孩子的遭遇,可孩子父亲的人品我信不过。之前挺好的一个人突然也犯贱,不值得冒险。”
周定康对家人好是无庸置疑的,给她的印象也不错,可惜他今天这种举动让人寒心。
以这些人的品性,就算亭飞把人治好,以后说不定成了别人的把柄说她无证行医告上法庭以博取更多利益。人性贪婪,尤其是当地人,所以她仅能表示同情。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当没这回事。
卓文鼎皱紧眉头,“你说这房东以前人不错?突然变得不可理喻或许另有内情?比如受人指使之类。”
“我是怀疑过,又如何?那不是他坑我的理由,还是人品有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其心正,其身必正。
“哦?看来你得罪的人不少,否则怎么会坑你?”卓文鼎兴味地看着她,把笔记本推过去,“分别有谁,写出来。”
“唉,人在家中坐也能得罪人的本事,世上除了我大概没几个了。”她也很无奈的说,“不过能跟周定康扯上关系的,除了搬到梅林村的何玲不作他人之想。”
何玲与周定康的关系是今天你欠我人情,明天我还你人情连结起来的。而她与何玲积怨甚深,最希望撵她出村的人非何玲莫属,能说服周定康对付她的除了何玲不再有别人。
至于余薇,她与周定康没什么交情,为了逐自己出村而破费……可能性不大。
“猜测是没用的,把名单写出来一查就清楚了。”
“哦,那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反应挺快的,昨天我刚撵走看房人,今早就有人来闹场,明天说不定又是一出好戏。”苏杏深深地望着卓文鼎,态度诚恳,“卓律师,这事太烦了我不想出面,一切交给你们了。这里山高皇帝远那些人有恃无恐怕是不想跟你们讲道理,万事要小心。”
见她一副间谍潜伏的慎重,卓文鼎好笑地点点头,揶揄道:“多谢老板关心,万一我被打残了你记得找小神医救命。对了,你请了什么媒体?什么时候来?”
“g市热点追踪的常记者,她正好在这边进行追访任务估计来得晚些。不用等她们,按照你们自己的步骤来就好。”
卓文鼎一愣,“常记?常在欣?!”
苏杏微怔,“你认识她?”
“哪敢不认识?”卓文鼎极为惊讶,“倒是你是怎么认识她的?还敢请她来,万一她偏向周定康那麻烦可就大了。”那常在欣是国内出了名铁面无私死追到底的名记。
不管追访对象是首富还是权贵,一旦被她嗅出问题那绝对是不死不休无国界的追踪,比国际刑警更牛叉直到找到证据为止。
热点追踪的记者最让权贵头痛,他们无孔不入而且不怕死,死了一个下一个追得更狠,从来没人敢在他们的大本营附近出毛病,否则连自己裤叉在哪个店买的都有记录。
这种等级的记者一般不理乡间琐事,肯答应前来想必两人有交情。
可是,她答应来,未必会偏向苏杏。
目前看来,这桩论官司论法理,苏杏的追究没有错;但现代社会是情理压制着法理,以周定康的家境恐怕很多人认为苏杏太没人情味,多数是站在周家那边。
弱者与法理,正如一条人命和几条人命的pk,孰轻孰重很多人都分不清。以常记那种性情最后偏向谁真的很难说,总之是个捉摸不透蛮棘手的一个人。
“她调到热点追踪前曾经访问过我的老师,所以认识。”苏杏促狭一笑,“卓律师难道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考验你俩才华的时候到了,加油,我看好你的哦。”
“调皮,”卓文鼎哧地笑了,无奈地摇摇头,“唉,摊上你这么个主顾真是命苦。”
“嘻嘻,”苏杏讪笑两声,“能者多劳嘛,人生就要挑战极限才显得有价值。”这是针对别人说的,她只要岁月静好。
正好小杨出来了,一身清爽,“卓sir,该你了。”
“好,你先坐下,我要交代一些事,”卓文鼎朝苏杏挥挥手,“你忙你的,要什么我们自己拿,有事再找你。”
“那好,辛苦你们了。”
苏杏不妨碍他们工作,径自回自己书房去了。
到了晚上七点,自助餐准时在休闲居庭院开始,苏杏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