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住这儿,滚吧!”苏海瞟他一眼,没好气道。

郭景涛一愣,忙追问:“请问她住哪儿?她手机打不通……”正说着,手机响了。

“谁知道她死哪儿了?赶紧给我滚蛋。”苏海应道,满脸的不耐烦。

他说罢就要敲门,恰巧门被打开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阿海,你跟谁说话呢?”

“死丫头的野男人……”

靠,什么人啊这是,怎么说话的?

郭景涛心头微恼,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黑着脸一看,脸色顿时阴转晴,忙接听。

“喂,苏苏?你在哪儿?”语气里充满惊喜。

苏苏?噫~,叫得肉麻兮兮的。

苏海夫妇听得浑身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呃,等等,夫妻俩忽而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

这人该不会是死丫头的男朋友吧?特意搬过来的救兵?

“阿海,你.妹刚成年吧?就想嫁人了?”嫂子凑到丈夫耳旁说悄悄话,打量的目光落在男青年身上,揣摩着对方与小姑的关系深浅。

苏海不屑地呸了声,“爱嫁不嫁,关我屁事?”

瞧瞧,现世报了吧。跟他抢财产,哼,休想他出一毛钱嫁妆。

嫂子扯扯他衣袖:“你傻呀!如果她要嫁人,我们正好拿这个跟杏子谈条件……”给丈夫使个“你懂得”的眼神。

苏海不蠢,随即意会地跟妻子嘿嘿一笑。

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不幸福,没有娘家人撑腰的新娘过得比黄连苦。

自古至今,还有很多人家这么教女孩儿。

两口子心中打着算盘时,郭景涛跟苏杏通完电话了,特礼貌地向苏海夫妻俩笑道:“苏苏说她马上就到,您是苏苏的哥哥吧?常听她说起……”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大家心有算计。

苏海夫妇不再甩他脸色看,客气地把人迎进家里问长问短,开始打探对方家境如何。

见家长的流程,郭景涛一早有心理准备,有问必答,事无巨细。

“我是g市人,有房有车,父母在市中心有一间公司……”

待苏杏紧赶慢赶来到时,发现三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熟稔。

见她来了,嫂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杏子呀,你也真是,有男朋友咋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好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如果早点让爸妈知道,二老肯定很开心……”说最后一句时,嫂子语气感伤,神情黯然。

苏杏一看便知两人把郭景涛的家底摸清了,否则不会这个态度。

嘁,真是利字当头。

大哥莽撞,嫂子却是个眼光长远的势利之人。得知郭景涛是个小有资产的城里人,心中的小九九估计算好了。

苏杏脸皮紧绷,神色冷淡,避开嫂子热情的手,径自来到客厅。

“苏苏……”见了她,郭景涛忙起身,惊喜之余还有些心疼,她脸色苍白,清减了许多。正要说话,却瞥见她额头贴着纱布,不由得愣了下,“苏苏,你头怎么了?”

苏杏一声不吭地来到众人身边站定,忽而双手一掀,把客厅里的那张饭桌哗啦给掀了。

“苏杏,你脑子有病吧!”率先反应过来的苏海蹦起来怒斥。

众人皆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苏杏一脸厌恶地呸了一声,“你才tm有病,”尖细的手指着苏海,“我问你,那门是不是你锁的,不就欺负我没人帮吗?”伸手将旁边僵直的郭景涛往前一推。

“知道他是谁吗?他在g市人脉多的是,就算我把你们家烧了照样能平安无事地走出去!”

接着从包包里掏出一把新锁啪地扔在苏海夫妇跟前。

“告诉你,苏海,今晚有客户去看房子,有种再去给我锁上!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别说我没提醒你,最好买把梯子搁家里,免得哪天出不了门哭死在屋里头。”

最后那几句话苏杏几乎是跳起来骂的,脚跟都踮起来了,口沫横飞。骂毕,她很威风地朝转身,冲着呆若木鸡的郭景涛中气十足地喝了声:

“我们走!”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苏海夫妇被雷劈傻了似地站在客厅里,连生气都忘了。

“阿海,你.妹发什么神经?”嫂子被雷得不轻。

苏海也被惊呆了,“谁知道……”仿佛看到自己老婆往日与人骂街的身影。

两人印象中的苏杏一向温声细气,一只小绵羊似的。哪怕再生气,行事可能有些阴鸷吓人,但说话的声音一贯温雅斯文。

因她从小嗓子就不好,音量太高容易破嗓。譬如刚才,她冲兄长吼的那一嗓子有着撕心裂肺的凄厉,其实是即将沙哑产生的错觉,再喊她就哑了。

看过医生喝过药,就是不行。要想不哑,简单,别大声说话就好啦!

所以苏杏从不大声说话。

今天怎么了,撞邪了么?

再说苏杏,一路骂骂咧咧不停歇,絮絮叨叨地跟郭景涛说了自己和家人的矛盾。本来她想给郭景涛打电话,让他直接去酒店,结果房产中介给她电话说带客户去看房子,结果发现大门添了一把新锁。

她立马猜到是谁干的好事,便匆匆赶来了。

见她声音嘶哑,郭景涛忙在路上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润喉。

“……于是他俩见钱眼开,为了房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看看我额头,我哥打的。我算是看透了,人就得凶些,软了人人可欺……”

郭景涛先是被她剽悍的一面吓了一大跳,又被她唠叨了半天,一阵晕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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