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不理他一本正经的调侃,回身指指荷塘的方向,“少华在荷塘脚抽筋,动不了,让你们找个人去把他带回来。”
陆易讶异,“啊?脚抽筋?”那人有这毛病?眼神扫她一眼,忽而明白了什么,便说,“好,我马上叫人过去。你不必担心,赶紧回家换身衣服。”
既如此,苏杏不再逗留转身走了,边走边不停地扯松贴在身上的衣服。在路口巧遇严华华和赖正辉过来吃早餐,见她一身湿透,不禁惊讶地问:
“苏苏,你掉河里了?”
苏杏嗯了声,没有停留。
赖正辉看着她的背影,对严华华告诫,“你以后少去河边,那条河太任性……”
“干嘛要杞人忧天,我又不是她。”严华华笑了笑,和他正要踏入休闲居时,听到离开门口走到另一头的陆易说着电话。
“少华?你在哪儿……不用我去?好……”
少华?严华华神色微动,停下脚步瞅了陆易一眼。少华在哪儿?苏苏来找陆易,陆易给少华打电话,莫非……心里掠过一丝酸涩。
赖正辉察觉她的异常,回头瞧她一眼,“华华?”
严华华回过神来,“哎,进去吧。”
他在家极少让她下厨,怕她辛苦,连早餐都经常出去吃,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
待她进去后,赖正辉也向陆易那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虽然那片湖泊的水很清,但出淤泥而不染,种荷养鱼的地方水质终究堪忧。苏杏回到家后,把自己彻头彻尾地清洗了一遍,连耳朵都掏个干净,首次对浴缸充满渴望。
有个浴缸该多好,躺在里边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
至于那个小屋,正式成为小祠堂后,浴桶等物全部搬回古代了。想泡一下澡还要穿越那么困难,她懒得去。换上轻松家常服,苏杏站在窗边用干毛巾拭擦湿头发,脑海里响着那人在耳旁说的一番话来。
遵从本心……
有些道理听起来简单,实践起来有多难她很清楚。
在未来,她迫于现实压力嫁给郭景涛。答应他的那一刻她很不情愿,登记、婚礼的那天她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那时候,她的本心呐喊被现实的杂音全部掩盖。
如今面对少华,她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心底却有一丝丝不舍。
本心的声音实在太微弱,她很难做决断。
在未来,她曾听个别男人说过,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终生难忘。这句话不知是真是假,在精神上,郭景涛确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咳,不是她想比较,但脑子里就是忍不住把两者作了比较。
苏杏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手指不知不觉抚上双唇。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亲吻还有其他的感觉。
郭景涛对她是温柔的,但亲吻有些粗暴,她的初吻体验在婚后的洞房之夜。
喝醉酒那次不算,她完全没印象。由于他对新婚夜的紧张,给她带来的感觉不是什么幸福甜蜜,而是牙碰牙的不适感和不耐烦,希望他赶紧结束她好去书房看书。
今天的柏少华举止有点强势,说来奇怪,他的唇温居然是凉的。浅浅的,短暂的碰触让她并不反感,也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感受,就和他的吻一样淡淡的。
此刻想来,当时的感觉像喝了一杯温开水,真想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想把那什么乱世末世的种种顾虑全部抛弃,就当做了一场梦,一觉醒来还是天下太平。
可惜,她身上的千年古画,室友婷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是事实。
天知道,在目睹陈悦然孩子的悲剧时,她多么庆幸自己的孩子没有出生,没来到那个残酷的世界。陈跟自己妹子斗了那么多年都活下来了,却在儿女遭遇不测后死得如此决绝。
可见她内心的痛苦与绝望有多深刻,有多么的煎熬。
苏杏之前认为自己可以孑然一身地过下去,但现在,突然发现中间这段时间实在太过漫长……一声呼唤打断她的暇思。
“苏苏。”
苏杏微惊望去,意外地发现婷玉手中拎着一双木屐进来,它还系着那根草绳。
“少华让我给你拿回来,他说你的手机明天再还你。”婷玉把木屐还给她。
苏杏接过,“哦,谢谢。”把它拿出阳台放好。
至于方才想的事,算了,遵从本心,她此刻的本心是啥都不想理,安心做自己的事。从书架上抽资料,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婷玉是早上外语,下午各类医书,所以抽出一本外语和字典来到飘窗边坐下,淡不可见地瞥苏杏一眼。
“对了,你的手机和木屐怎么在他手上?”像是不经意问起。
苏杏神情木然地看过来,婷玉一见,收回斜睨的目光,“行了,我知道了。”
苏杏:“……你知道啥了?”
“少华说荷塘那边晚上景致更美,让我们有空便去看看,他说你知道地方。”
苏杏:“……”
她能说什么呢?
不必向人解释什么,有他在,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
同样是追求,苏杏对他们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知是因为心态成熟的缘故,还是她潜意识里也是一个崇洋媚外的女人?对于偷袭过自己的柏少华,她并没讨厌或者反感。更让她安心的是,偷袭得逞的他没有趁机对她死缠烂打。
他过来还手机的那天,态度依旧淡淡的,但留给她一句:“我的心意不变,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