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清脆的童音,女人们的欢声鼓励,引起河畔路人驻足远望,目送一叶竹筏随风轻入画,在宽阔的松溪河里漂流而去。

严华华站着岸边眺望,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改良版夏衣,腰间系着一根小腰带显露她恢复苗条的身材。一位清秀少女推着儿童车站在她身边,是小百合,两人在半路遇上的。

严华华刚去地里摘菜,拎来河边清洗的时候遇到出来玩的小百合便一起过来了。

望着竹筏远去,再回头看看一脸羡慕的小百合,严华华笑问:“你想玩?”

小百合一愣,随即点头嗯了声。

“那你刚才不说?苏苏这人脾气有点怪,但有时候很好说话的。”

小百合眼神黯了,“她反对我们姐妹玩竹筏。”那天问过的,韩芝也在场。

严华华表情一滞,随后微笑:“不同意玩她家的竹筏吧?没什么,我们自己扎一个玩。”世上无难事,区区一个竹筏难不倒她。

小百合眼睛一亮,惊喜地问:“华姐会做?”

“小意思,走吧,洗完菜咱们上山砍竹子。”看看今晚能不能连夜赶工,明天一早就可以试水了。

“谢谢华姐!”

小百合欢天喜地,推着严华华的小女儿跟上她。

对严华华来说,苏杏是好说话,但有时候的一些做法很伤别人的自尊,比如茶室三姐妹事件。

不过算了,谁让人家嫁了一个有钱人呢?

这年头,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跟柏家比,茶室三美的形势确实弱了些。

洗完菜,严华华说到做到,带着小女儿和小百合,提把锋利的柴刀去后山的竹林。后山的竹林自然是村里的,至于是谁家的不得而知,当是共有财产。

人们可以砍,来年种回去便是。

村里年年大批量植树,不管有没有人砍伐。故而十几年来,村里的环境越来越好,绝对不比以前差。

所以,没有人会责怪严华华乱砍乱伐,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小百合帮忙看孩子,只有她一个人在砍,砍了几根粗竹就有些吃力了。

小百合是个细心的女孩,见严华华满身大汗便知道她肯定很累。

“华姐,我来,你先歇歇。”

严华华也不逞强,把柴刀给她,自己站直伸伸懒腰,恰好看到一辆车从斜坡下的村路驶过。虽然车窗关着,从外边看不见里边坐的什么人,但她知道里边是谁。

柏少华今早就是坐这辆车出去的,几位老伯各开各的车。

车子从眼底驶过,严华华用手背擦擦汗,心如止水。仅仅生出一个淡淡的念头,如果今天是苏苏在干活,他会不会下车亲自过来帮忙?

会吧?夫妻夫妻,相互扶持。

哪像自己,有男人等于没有……

严华华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她心里偶尔也会埋怨萧炫。埋怨他的才能为什么在国内得不到发挥,非要跑到国外去受苦受累,害得女儿至今不懂父亲是什么概念。

瞧瞧人家柏少华,从国外跑回国内且安于乡村平淡的生活,恣意自在。

当然,她知道自己是吃饱了闲得慌,既想男人多赚钱,又埋怨男人不顾家。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其实人生往往只有一个选择,很多女人却妄想二者兼得。

最后把男人作没了,家也散了。

“哎,百合,你这样使力不均匀白费力气。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见小百合几次挥刀连块竹屑都没剔下,险些劈了她自己,严华华忙过来说。

小百合气喘吁吁地站到一边,汗湿夹背。闻言,悻悻地把柴刀还给严华华。

能者多劳,严华华认命了。这时,山下上来一个人。

“小严,你砍竹子干嘛?”

竹林中的两女同时望去,哦,是休闲居的田深,一位三十多岁成熟稳重,五官端正的男人。

“扎竹筏,”严华华笑着解释,“村里只有一个竹筏,太少了,我们想多做一个方便大家用。你上山做什么?”

在休闲居的人面前,她不便直说苏杏对茶室三美的苛刻态度,顶多暗戳戳地讽一下。

男人对待问题是从大局出发,不会时刻关注女人们暗地里的小矛盾。

因此,田深听不出她话里有话。

“路过,看见山上有美女就过来瞧瞧有什么能帮忙的。这种粗活你可以找我们帮忙,一个村的用不着客气。”田深爽朗说道,伸手欲接严华华的柴刀。

忽然嗅了嗅,田深愕然地环顾四周,“什么花这么香?”甜丝丝的一缕芬芳萦绕鼻尖。

他的话让两个女人同感愕然,小百合四下张望,寻找他说的花。

严华华看看四周,“山里的野花吧?”她只闻到一股泥腥味,没嗅到花香。

“应该是,”田深用力嗅了一下,那丝味道消失了,便接过柴刀,“这个我来,你们去拿绳子。”

“哎好,谢谢了。”

有男人帮忙,严华华顿感一身轻松连声道谢,心里明白是谁叫他来的。

她心存感激,懒得矫情推拒,让小百合帮忙看着孩子。她回家拿绳子,生怕不够用还特地开着电瓶车到梅林村的商铺买回来。

老实讲,村民们都觉得严华华家是丧偶式家庭,孤儿寡母的,男人们能帮尽量帮她家一把。

那萧炫几年不回家,大家理解他是为了家庭在外边拼搏,但连闺女出世都不回来见一面就过分了。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他家的女人觉得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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