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不是有你吗?”

“我只要茶。”对别人家的食物他没信心,不奉陪。

安德:“……”你个小人。

乍然一听,他们俩的话多少有些怀疑她家食品安全的意思,可苏杏觉得他们在替她解围。家里有人吃坏肚子,他们还要继续吃,这不是给她脸吗?心意得领。

于是,她把家里的鹿肉干、面饼全部拿出来,再取出几枚钱币茶饼。茶叶的清香格外浓郁很好闻,平时提神全靠它,实在舍不得给太多因此有所保留,只拿了几块。

这不是零食,最多一次泡两块,味道浓得怀疑人生。

她把东西包装好来休闲居,恰好碰到柏少君和陆易从洗手间出来。

嚯,苏杏下意识地把东西藏在身后,连退两步,十分警惕地盯着柏少君生怕被他闻出味道。她怕,柏少君更怕,蓦然见她出现瞬间退后几丈远,险些笑死客厅里的几个人。

与柏少君不同,陆易喜欢吃面饼,安德超级喜欢鹿肉干,两人赞不绝口连声取笑柏少君不识货。而柏少华闻了闻几块茶饼,然后看她的眼神亮得跟太阳般炽热。

苏杏忍不住悄悄后退两步。

那晚她没仔细看,他五官突出长得异常俊美,像漫画书里的冷酷绝艳大帅哥,小辣椒编辑给她看的,那家伙是这种人的超级迷妹。

他不笑的时候是禁欲系,沉静高雅,气质干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近在眼前的他像一张挂在墙上给人看的海报,离得很近,但不真实。

笑起来就不同了,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微微弯起,笑意像溢出来的星光让人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去接。活脱脱一个诱人犯罪的堕落天使,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擅长蛊惑人心,喜欢挑起人与人之间的杀戮与战争。

“这种茶叶哪儿买的?你有商家电话吗?”

“没有。”看,就知道会这样。

苏杏看着他的眼睛,笑得温和淡定,“忘了在哪个古镇旅游时拐进一条巷子里买的。”装模作样地,“嗯,我记得店主是个老婆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掺着水分的话,让人真假难分。

华夏本来就有黑茶,包括钱币状的茶饼,她没喝过不知味道如何。古今相差二千多年,差别可能在于味道与制作的手法,茶饼的形状变化不多,不怕有心人查究。

柏少华听罢笑了笑,不再追问。

对其他人她得维持礼貌与距离感,但对于柏少君——

“少君,”苏杏双手握着他的,泫然欲泣,一副可怜兮兮状,“我对不起你。”真心的。

柏少君呆呆地看着她,忽而噗哧地笑了,一把搂住她。

“苏苏,你真可爱。”

老外的礼仪她见怪不怪,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背。

“还行吧。”

众人看得忍俊不禁,乐见两人握手言和,苏杏当着大家的面保证日后绝对不拿各种特产招呼可怜的小君君。

也是,隔了两千多年时差的特产一般人吃不惯。

“拿给我,我吃。”安德在旁边插了一句,他是食肉兽,除了人肉别的都吃。

陆易也要,在他心里特产多半是糕点之类,风味独特值得尝试。

柏少华的两只手指夹起一块茶饼,向她扬了扬,“下次还有茶叶,我拿现磨咖啡粉跟你换,如何?”

诶?这点好。

“好。”苏杏的注意力被分散,下意识地点头,“现在有吗?”她好久没喝了,多备些在家里下次柏少君来给他泡咖啡喝。

众人先是呆了呆,接着被她的反应逗笑场,陆易当场给她磨了一包咖啡粉带走。今晚算是她和诸位邻居的第一次正面接触,彼此间拉近了一些距离,可她还是很少出门。

而且根据两人埋伏两日两夜的观察,原来晚上那些声音是雪从树叶、屋檐掉落的声响。

春天要到了?不可能!瞧,没过几天又下起了小雪。闲着无事,柏少君不怕死地又来苏宅作客,恰逢苏杏专心码连载小说没心思招呼,让他自个在宅子里溜达。

“哗,好多书,你天天在家看书?”溜着溜着,就溜到了书房里。

他非常惊讶地打量着一面墙辣么大的书架,发现上边全是各国的历史书和名著,最多的是华夏史记和古文书籍。现代流行小说一本都木有,但据说她在写一本现代小说,怪诞得很。

那些书里,有他看得懂的外语,略看得懂的华夏文,还有完全陌生的……火星文?!

“呃,这是什么字?你全部认得?”他指着书架上几本线装本问,不料,眼角余光无意间瞄到一本翻开几页的手抄笔记本,不禁大吃一惊,“你还会写?”

卧槽,他一个字都看不懂吔。

好吵,苏杏抬头不悦地瞪他一眼,“那是篆书,我国一种古文字,网上有的你自己查。”

“那这个呢?!”他皮厚,不怕挨骂,指着手抄笔记本继续问。

“行书。”她把笔记本啪地合上摆在一边,“你不懂的,边儿玩去。”手抄游记一开始用的是小篆,后来为了效率她改用行书,差点被她练成书法速成的境界。

笔法行云流水,连她都差点看不懂。

她居然会写两种古文字,牛叉啊!

柏少君看她的眼神像看到了神,回到休闲居少不得又在伙伴面前一顿吹嘘。

有时候,了解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重点是她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干嘛问她要茶叶?打算做菜?”晚餐散去,安德在吧台里洗着碟子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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