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买东西砍价是一个道理,双方都有一个心理承受的极限价格,但是谁也不愿意以极限价格成交。卖家想要多赚些钱,而买家想多省一些钱。
那么双方极限价格的中间地带,就是两边博弈的关键。
博弈的第一步,就是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能接受的极限价格是多少,江峰之所以狮子大开口,也就是让卫觊看不清他的意图。
江峰的战术明显见效了,卫觊现在完全看不出他有多大胃口,甚至他不知道吕布开出的这个要求是保守的还是激进的。
见卫觊犹豫不决,江峰也不着急,道:“吕某先去方便一下,失陪了。”
江峰知道自己要的东西比较多,卫觊肯定一时间难以接受。不过江峰的要价却并非信口开河,这些事情陈宫都精心调查过了,这样的要价对卫家来说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并不会伤筋动骨,完全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喝了不少酒,虽然江峰并不觉得醉,但是却有些尿急,所以就索性出来透透气,也给卫觊一个考虑的时间。
痛快的撒了一泡尿,江峰不着急回去,就在卫府的院中转悠。
突然,隔着院墙,江峰听到对面有人说话。
“给二婶子请安、大嫂子好。”是蔡文姬的声音,江峰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弟妹啊,你这大半夜的抱着个琵琶往哪儿去了?”说话的是那个大嫂子,按照辈分,应该就是卫觊的老婆了。
“大哥前面宴请客人,让我去弹琵琶助兴。”蔡文姬回答。
大嫂子语气不悦的道:“弟妹啊,不是我说你,咱家不也养着不少的歌姬吗?这谈词弄曲的事情是他们干的,你作为卫家的媳妇,要想着卫家的门面,别总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外面跑,让人家看了笑话。”
“文姬知道了,如果没什么事儿,文姬就先回屋休息了。”说着,蔡文姬就快步走了过去。
“唉,你。”大嫂子指着蔡文姬的背影,对二婶子道,“婶子,你看看她什么态度?还大家闺秀呢,一点规矩都不懂。”
二婶子显然也对蔡文姬很不满,哼道:“当初我就劝伯觎,不要娶蔡家的女儿。蔡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蔡家了,蔡邕被免官,如今更是投靠了董卓,这样的亲家咱们结不起。偏偏伯觎不听啊,为要说什么先父遗命,上一辈定下的娃娃亲,不能不从。”
大嫂子也道:“本来还想着她来能给二弟冲冲喜,可是谁成想,二弟非但没好起来,反倒一病不起,如今日渐消瘦。现在北边闹黄匪,一个个的军爷往咱家来要钱要粮。我说这蔡家的闺女就是个扫把星,把倒霉事儿都带到咱们家来了。”
江峰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事儿跟蔡文姬有关系吗?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婶子道:“我可告诉你,看好了伯觎,我怎么觉得他对这弟妹这么上心呢?什么事儿都护着她。还有其他几房里的小辈儿,也总爱往她那儿跑。”
大嫂子道:“可不是吗?婶子你可得给我评评理,你说他一个当大哥的,怎么好管弟妹的事儿?偏偏他就爱管,我说他,他还不乐意,说我妇道人家小肚鸡肠?要我看啊,都是这个狐媚子弄的,每天就喜欢谈词弄曲,抛头露脸的,专门勾搭男人。”
“嗯,我看也是。就她那面相,就是个狐媚子。”二婶子赞同道。
“听说今天来的那个将军,就跟她有关系。我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指不定有什么勾搭呢。”大嫂子道。
“看着吧,别让我逮到她的小辫子,要不然我让她好看……”
两个人说着,渐渐的走远了。
这边的江峰,眼神中冒出阵阵寒光,手扶的木栏杆都被他捏烂了。蔡文姬也是你们能欺负的?问过我没有?
前厅中,卫觊与几个叔伯还在商议吕布提出的钱粮要求。
“伯觎,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不能答应。董卓的兵马哪里会好好的帮我们打匪,恐怕他们捞够了油水儿,等到黄匪一来,就拍屁股走人了。之前那个牛辅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啊,伯觎。如果我们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他这样无理的要求,以后他肯定会变本加厉,不知道会再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卫觊听着各位叔伯的意见,也知道吕布这个要求确实过分。但是吕布给他的感觉不像是牛辅,对付牛辅,他只需要暗中给他准备一些古玩玉器、金银珠宝就能让牛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于吕布,他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这个吕布来势汹汹,言辞之间更是强硬无比,让卫觊有些看不清吕布的真实想法。他到底是想并力抗敌,还是中饱私囊,很难说的清楚。
“哈哈,不好意思啊。喝的酒多了,就是容易尿急。”江峰恢复了笑脸,走了进来,“不知道几位商议的如何了?”
卫觊沉思片刻,道:“吕将军,恕我直言,你刚才的要求太过无理。我们确实拿不出这么多得钱粮,请将军见谅。”
江峰眉头一皱,装作沉思状,自言自语的道:“哦,我现在也就得我之前的条件开的有些不合适。”
众人一听,吕布竟然自己松口了,都是心中一喜。看来这个吕布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嘛,我们态度稍微的一强硬,他就怂了。
想到这里,卫觊心中底气又足了几分。
但是,江峰却突然眼神一冷,顿时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语气更是冷的吓人,一字一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