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真观因为药王殿倒塌,造成的诸多流言,‘生意’本来就受到些许影响,京城里许多较迷信,又有点家底,不至于赤贫的人家,好多对买他们的成药有顾忌。
其实,有的时候药效太好,也会让人不安。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方若华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这一轻松,自是多了闲趣。
于清风细雨中赏花赏月,品茗读书,陪黛玉逛街练字,盯着她做运动,调养身体,再说说女儿家的小心事。
修行之道,也需要松紧适度,修行的滋味虽美好,但日日打坐,除了真正的修行狂人,旁人可是绝对受不了。
方若华其人,向来是有那么点好吃懒做还贪玩的劣根性,不是万不得已,自觉性总不那么高。
唔,这些年还算好得多了。
最近几日,雪已经渐渐停了,太阳到还是不曾出来,街面上却开始有行人陆陆续续地出没。
年还是要过的。
年货也一样要置办。
置办年货的事,不用方若华费心,她纯粹只是想出去玩,看黛玉兴致勃勃,不禁笑道:“邀请你那些小姐妹们一起出门逛逛如何?”
林黛玉眨了眨眼,也是有几分兴奋,轻轻点头应下。
贾府
贾迎春收了黛玉送来的帖子,坐在床榻边上,盯着窗外一簇寒梅,略有些发愁。
“莫不如,我就不去了。”
司棋听她这般说,连忙过来替她把桌上的棋盘收拾好,低声道:“三姑娘,四姑娘都是要去的,二姑娘怎好不去?”
迎春叹了口气,她也不是不想去,只是姐妹们商量好,明日出门,都穿新裁的衣裳。
因着快过年了,前几日林妹妹特意寻了如今京城最负盛名的明月坊,来给姐妹们量体裁衣,一人定做了两套衣裳。
只雀金呢为面,乌云豹为里的狐裘大氅,便是不下几百两,而且便是有钱,寻常也买不到。
衣服做好了,还人人配了首饰,迎春就得了一匣子祖母绿的配饰,样样精巧得很。
几个姐妹都很喜欢。
结果……迎春拿刚才准备用,过去一看,一匣子祖母绿的配饰,就丢了一对手镯,一个璎珞,两个耳坠,还少了三支钗。
司棋听自家姑娘吞吞吐吐说完,气得脸色发白:“好好的首饰刚得,都是簇新的,就在书架上的匣子里搁着,备着年上要戴,如何说没有就没有?必又是吴妈妈那个懒货,拿去当了,好换赌资。”
说着,她便急步出了房门。
迎春叫了两声,喊不住人,心下无奈,只得坐起身蹙眉叹气。
不一会儿,外头儿就吵嚷起来,吴妈妈坐在地上一通乱哭乱喊:“好歹姑娘也是吃了我的**长大的,你这死丫头竟对我这般不尊重,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你个死丫头的气,不如你就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就是一糟老婆子,便是被打死了也无人理会。”
迎春再听不得这话,便起身过去:“好了,司棋,你且回来,没得闹笑话……”
说话间,鸳鸯从外头进来,进了院子就蹙眉,扫了地上撒泼的婆子一眼。
鸳鸯是贾母身边的大丫头,深得贾母喜爱,迎春身边婆子,别看敢在她这个二小姐身边大喊大嚷,遇见鸳鸯,却是一声也不敢乱出。
摇了摇头,鸳鸯挥挥手,身边的小丫鬟便捧着个匣子过来,鸳鸯亲自拿了递给迎春。
迎春一愣,打开看了看,见里面竟都是自己的首饰,除了她新近丢的那一套祖母绿,还有两个璎珞,并一块儿玉佩。
“这是幻真观的方真人派人给送回来的,人家只说在当铺瞧见这一套首饰适合二姑娘你,便给你送了来,没说别的,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不清楚?”
鸳鸯怒瞪了趴在地上一脸迷惘,又带出几分惊惧的吴妈妈。
“这起子老货仗着自己奶给姑娘,就蹬鼻子上脸,手脚不干不净,老太太已经恼了。”
说话间,鸳鸯便让人过来,拖着吴妈妈撵出去,吴妈妈吓了一跳,大声哭喊:“我可是奶过姑娘的……姑娘,你不能不管我,我是你奶娘啊!”
迎春臊得脸上飞红。
鸳鸯就劝她:“虽说是你的奶妈妈,被赶出去,你可能觉得丢人,但这等货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早点了结的好。”
“而且,老太太很生气,别人也求情不得。”
此等家丑,竟惊动了外人,贾母的确是着恼,怒气上头,竟骂了王熙凤两句,说她对待姑娘们不上心,幸亏王熙凤一向得她老人家欢心,又是管家的孙媳妇,不好给她没脸,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王熙凤心下也不自在,对平儿道:“二姑娘那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养成的。”
二木头一个,连个老奴才都辖制不住。
出了这等事,她也确实觉得没脸,下了死力气整治了家里的奴才,抓出不少偷奸耍滑的,一时家里的风气,到稍稍好转了些许。
这是后话。
第二日,方若华带着黛玉,来贾府接几个小姐一起出去玩。
她身份尊贵,连贾母都来见客,方若华也极客气,送给贾母一盆琉璃牡丹盆景当见面礼,十分精致小巧,竟只有巴掌大,偏偏里头花草扶疏,假山池水,一应俱全,颇具风雅,贾母喜欢得紧。
邢夫人和王夫人也各自得了精致摆件,不说多珍贵,却着实能当一个巧字。
方若华见了王熙凤,还私下里叹道:“说来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