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本是女儿家的事,出席的也都是女眷,林长庚纵使再想过来看看,也得顾忌着男女大防,只能在安南王那边转圈。
幸而未等太久,安南王就笑呵呵地领着一众小辈向花园走道为沈筠笙戴簪的贵人已经到了。
沈筠笙也想过,外公会请何人来为自己这及笄礼压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把阮老夫人给请了过来。
待目光自眉目慈祥的阮老夫人身上移到旁边搀着她的阮新桐身上时,她心神电转间瞬间明白其中必然是有阮新桐的一份功的。
阮新桐见她看向她,难得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沈筠笙冲她笑了笑,幸好还记着大家闺秀的规矩,抿着唇,保持笑不露齿的姿仪。
在场众人在看到阮老夫人来到之后早就惊讶不已,心中对沈筠笙的身价几何又有了一个新的计较,但是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不变。
“笙丫头快过来。”安南王冲她招手,让她向阮老夫人见礼。
小姑娘言笑晏晏,唇红齿白,很是得老人家的欢心,阮老夫人笑着摸了摸沈筠笙的头,口中赞道:“是个有福的。”
说着,命身旁的嬷嬷打开自进来之后便捧在手里的一方木盒,光芒乍现间,一支云凤纹金簪赫然呈现其中,金色光泽流转,光彩动人。
原本还能微笑着的人现在无一不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这支簪子。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年纪稍长一些的便没有不知道这簪子来历的,阮老夫人是已故四品直议大夫阮大人的妻子,身上是有皇帝亲赐的诰命的,所以才能戴这云凤簪。
今日阮老夫人竟然要将这簪子送给沈筠笙?
这份礼送得可太重了!
阮老夫人一手扶着衣袖,伸出手将那云凤簪取出来,在众人惊叹声中让沈筠笙微低了头,亲自缓缓给她戴上,语气庄重:“这是老身年轻时常戴的簪子,今天送给沈姑娘,也是送份福气,望你以后平平安安才好。”
“谢过老夫人。”沈筠笙微笑着行礼,发间金簪瞩目,引得众人无不艳羡。
沈筠笙的眼神落在一众人或惊羡或嫉妒的目光上,面上不动,心下却是大动。她知道阮老夫人的身份,却没想到阮老夫人真的送了这样一份大礼。
阮老夫人仍旧慈祥的看着她,偶尔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阮新桐,再看向沈筠笙时目光更加柔和。
一来二去,沈筠笙便明白了,向阮新桐略带感谢的一笑,心中打定主意过一会儿要好好谢谢她才行。
安南王笑得更是开心,满意地看了看沈筠笙,眼里的祥和简直要溢出来。
沈筠笙脸上微笑不变,却觉得众人的目光要在她身上戳出洞来,如芒在背。
安南王笑着招呼众人落座,然后便带着一众男宾又走了出去,这儿毕竟是女眷的主场,他们在这儿待久了也不好。
林长庚有些不舍地看了又看,今天的沈筠笙他怎么也看不够,却不得不提步跟上安南王走了出去。
他们前脚刚走,沈筠笙就去找阮新桐说话。
阮老夫人见两个小姑娘有话要说,笑着挥了挥手让她们自个儿去玩。
沈筠笙拉着阮新桐走到园中深处的一座小亭子里,牵着她的手坐下来,也不说话,只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看什么呢?”阮新桐嗔她一眼,见她还是笑呵呵地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拿葱白玉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
“新桐,好新桐,好姐姐!”沈筠笙郑重看向她,“今天多谢你了!”
“别谢我。”阮新桐拦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然笑起来,“说来今天这事真的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和祖母提了一下,结果祖母很郑重的说要好好考虑考虑,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她说着自己也有些惊讶:“我也没想到,祖母会送你这支簪子的,看来祖母真的很喜欢你。”
沈筠笙心里有些微妙,还在笑,但是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摇了摇头,许是因为外公呢,自己不要多想才是。
“好啦,先不说我的事了。”沈筠笙神神秘秘地往阮新桐那边凑了凑,“你倒是和我说说,现在和我二哥如何了呀?”
阮新桐本来见她一脸神秘,还准备好好听一听,结果登时羞红了脸,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不理她。
“好姐姐,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筠笙磨她。
阮新桐犹豫再三,终是转过身来,叹口气和她说道:“人家都说女人家的心就像那六月的天,最是善变难测,可我怎么觉得到我们身上的时候,这话用来说你二哥再合适不过了。”
沈筠笙很是疑惑,她二哥可是个潇洒利落的主,哪里难测了?
“他躲着我不肯见我,见到我也不说话。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的,毕竟你二哥很明显是真的不会喜欢我了,我也不想一直缠着他,怪没意思的。”沈筠笙叹口气,话音一转继续说,“可是我不去找他了,他又来找我了。”
沈筠笙瞪大了眼睛仔细听,这可是她二哥的八卦!
“他没有直接啦找我,只是遣了自己身边的小厮来我府上偷偷向下人打听,正好被我的侍女给看到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也在问我呢。”
“但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我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他若是不喜欢我,就干脆着些再不要理我。他若是喜欢我,就和我明说,我们俩欢欢喜喜地在一起。可他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要不是我侍女千巧万巧的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