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是何许人?
他在宛城的名气很盛,不仅文采斐然,做得锦绣文章,人品也一直为人称颂。
虽然在静园门口被慕婳反戈一击,然在宛城百姓对他仍然很看好,他就是寒门学子的榜样。
这份证据旁人拿出来,百姓会怀疑其用心。
陈四郎同慕婳之间的关系,没人会觉得他们私下串通一气。
那两首诗还在静园门口挂着,陈四郎的自尊骄傲不会对慕婳做出落井下石或是颠倒是非曲直的事,当然也不会再同羞辱他父母的慕婳有所牵扯。
胖妇人的指责引来宛城百姓阵阵哄笑。
“下贱胚子,你竟敢指责我们三小姐?”胖妇人一直把宛城当做乡下地方,不曾看起过宛城百姓,更没听过陈四郎的文名,“区区一个学子连秀才都不是,在京城举人遍地走,随便碰到一个举人都比你乡下小子有名有才。”
陈四郎面容冷峻,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轻视,本不当生气,然慕婳就在永安侯府长大,这样的环境,慕婳那样的脾气,她又承受多少不为人知且无法言喻的心酸痛楚?
当然他绝不会同情慕婳。
“你是贵府三小姐的仆妇?”陈四郎恍然大悟一般,“一直侍奉三小姐?”
胖妇人以为陈彻迷途知返,自傲的说道:“承蒙三小姐不嫌,令我和我家丫头就近侍奉。我们三小姐多写的诗词多着呢,随便挑出一首来都是传世的诗词,比慕婳强多了。”
“观其仆便知其主的品行。”陈四郎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不屑般指向胖妇人,“你刻薄无知,鄙俗卑劣,不忠不义,那位三小姐的品行值得推敲,还随便拿出一首都不比慕婳写在静园门口的诗词差?你当传世诗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不是所有高雅华丽的词句就是好诗,那首诗词……”
陈彻眸子深邃,有几分不甘,亦有几分佩服,“借古喻今,通俗易懂,激励人追寻先辈的脚步,鼓励后人超越前人……寓意非比寻常,最后一句点睛之笔,肯定会流芳千古。你我都化作尘土,不为人所知,最后这句依然会被后世人传颂。”
“这才是真正的传世名句,一生得一名句足以!”
倘若不是用在他身上,他想来会更欣赏一些。
那句话传世越久,他陈彻就会被后人反复提起,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了。
他除了做出一番令人仰慕的成就外,别无他法。
总不能违心的否认那是一首好诗,贬低慕婳更是他不屑做的。
这几日他查明一些真相后,对慕婳仍然说不上喜欢,原谅她对自己父母,嫂子和弟妹的不敬。
“只要你们三小姐能做出这样一首词,我愿意当众向其道歉,收回我说她文采不如慕婳的话语。”
陈四郎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极富感染力。
一旁的闺秀们噗嗤笑出声,有活泼的女孩子高声道:“说得好!”
茶楼中,柳三郎扯动嘴角,“永安侯府上下都算上也说不过陈彻兄。”
收回文采不行,那对三小姐人品的非议,陈彻绝不会收回!
宛城百姓也不是傻子,看得出王管家夫妻是看不起他们的,自以为京城小姐就比宛城的女孩子高贵?
“三小姐根本就没拿出积蓄给慕小姐,你们这对狗奴才,竟然敢骗老子?!”
“对,原来他们是想让慕小姐替他们还钱?”
“什么狗屁高贵慈悲的三小姐?让你们这对奴才四处招摇撞骗,比妓院的女表子都不如!”
“女表子艳旗高挑,起码还拿出点本事,她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坑了她口口声声的好姐妹。”
“慕小姐早就该同一刀两断了,否则还不知被她陷害坑成什么样呢。”
王管家已经傻了,糯糯不敢出声。
还不如直接道歉呢,这事传回永安侯府,他们一家不得被永安侯夫人薄皮抽筋?
连他都知晓永安侯府上下对三小姐期望有多高。
刚刚恢复爵位的永安侯还指望三小姐在京城勋贵圈子站稳脚跟,恢复昔日祖上的荣光。
“媳妇,怎么办?怎么办?”
胖妇人咬着嘴唇,恨不得火火撕了挑动宛城百姓的陈彻,“一个乡下的穷酸,还反了你了?!来人,打,狠狠给我打!单冲他侮辱永安侯府这一条,打死他都不过分。”
王管家收下被慕婳赶走的所有家丁壮汉,这些人一直跟着王管家夫妻,憋了一顿子气,听见胖妇人说动手,自然不会对陈四郎客气。
昔日在宛城,他们可是横着走的,他们打不过慕婳,还不能在慕婳前未婚夫身上沾点便宜?
陈彻一下子就被壮汉围住了。
“陈兄另外一条胳膊很难不受伤。”柳三郎遗憾的说道,“今年他无法科举……无法同陈兄在科场一较高下,着实令人遗憾。”
“谁说你们无法一较高下?”慕婳手中捏着两块点心,回眸向柳三郎甜甜一笑,“不是还有我吗?”
“当日在静园,倘若我把打入地下的簪子打入王管家身上,许是就没有今日的事了!”
陈四郎站出来时就想到王管家恼羞成怒下令对自己下狠手。
今年无法科举令陈彻遗憾。
只有科场折魁才能证明他的才华,同时令供养他读书的父母得到旁人的尊重,改善家里清贫,谁说寒门不能崛起?
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定然高中,也坚信他会给亲人们更富足美好的生活。
慕婳被人污蔑,同他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