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上没有派人过来,柳三郎和慕婳都能接到宫中的消息,毕竟他们两个在宫中许多管事大太监眼中无比重要。
不涉及朝廷上的秘密,大太监们总会给他们透漏一些口风。
尤其是慕云回京后,宫中很少有隐瞒过慕婳的消息了,王公公顶着厂公的名,却把西厂的大多事交给慕云,暗中支持慕云掌握西厂和锦衣卫,压得东厂不敢有任何不满,甚至都不敢去向皇上告状。
慕婳原本不赞同王公公把自己的二哥拽进厂卫之中,想过让二哥走正常的仕途道路,然而慕云却不愿意离开锦衣卫,柳三郎也同慕婳提过一句,慕云不是读书种子,何况慕云做锦衣卫时处理不少的朝臣,在慕云还是锦衣卫时,没人敢针对慕云,一旦慕云脱离锦衣卫,回归做文臣或是武将,慕云必然躲不开朝臣们对他的报复。
王公公年岁已高,不可能护慕云一辈子。
慕婳被柳三郎劝住了,在耍阴谋诡计上,慕婳还是比较认可柳三郎的。
柳三郎知道慕婳怕慕云因为厂卫无法善终,向慕婳保证,他会尽全力保障慕云一世荣华,同时柳三郎向慕婳建议,‘不要小看你二哥,婳儿,他到底也是个有雄心有毅力的男儿。’
“你们去皇宫也好,太后娘娘没能见到皇上,最后一肚子气的太后娘娘狠狠发作太子妃一顿。”
慕云声音低沉,满满都是嘲讽,慕婳从不去打听太子妃过得如何,但他却是个小肚鸡肠的,听说太子妃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
“太子妃要地位没地位,要尊严没尊严,别说太后和太子不待见她,就是东宫和后宫有脸面的太监尚宫都能给她脸色看,狠狠落她的面子,她想多用一碗燕窝都没人搭理。”
慕婳神色淡淡的,这些人反倒比她还要气愤,倒不是说慕婳不计较,而是她若是对太子妃存在恨意早就出手了,一如她对沐那对母子一般,绝不会只是嘴上的本事。
“她……”慕婳淡淡说道:“不配做沐家的女孩儿。”
柳三郎扯了扯嘴角,眼见慕云有几分明悟,亦有几分尴尬,轻声道:“兔子逼急了还会踹人,她得其母的教导,是有些小手段的,一旦太子殿下把她逼到死地,彻底掐灭她对将来的希望,太子妃未必不敢鱼死网破给太子殿下重重一击。”
慕婳挑起眉头,“皇上应该知道她曾经做得过的事,至今还留着她……皇上说是赵王的建议……”
沉默片刻,慕婳看向柳三郎,“皇上还嫌太子和齐王,赵王斗得不够凶?他利用太子妃要设下多少的局?难怪他死活不肯废太子妃。”
“不是皇上设局,郡主说出错了,皇上从不会设局陷害自己的儿子。”
柳三郎纠正慕婳,眸子泛起一阵阵波澜,他好似明白几分,可那样的事情又怎可能发生?定是他想多了,既然他答应慕婳,那条路再艰辛困难,他也要披荆斩棘走上权利的巅峰,哪怕他这么做对不住魏王,对不住伯父,他亦不会放弃。
“我困了,也累了,不想去皇宫。”
方才慕婳故意拖延是有点拿不定主意,走到房门口,最终拒绝道:“你去宽慰皇上足够了,我不大方便。”
甚至她在祭奠少将军的日子中害怕见到皇上,不知为何原因,她就是不想见据说哀痛到极致的皇上!
前世同她没有交往的皇上因为少将军战死那么伤心,绝不是因为她揭穿沐世子的真面目,让帝国精锐不被没有任何征战经验的将领害死!
其中的原因,慕婳不想去探究。
柳三郎沉吟片刻,点头道:“是我顾虑不周,郡主的确不适合此时入宫。”
慕婳扯出一个笑容,“我不需要同情,让皇上不必为少将军伤心,起码在她闭上眼睛时是心满意足的。”至于母亲和哥哥算计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
******
“三公子终于来了,您快去劝劝陛下吧。”
无庸公公见到柳三郎堪比见到救星,飞也似的迎上去,“奴才不敢去请三公子,皇上不让奴才给您送信,您若是今日不来,奴才就是拼着被皇上怪罪也会去请您入宫,皇上……”
眸光满满是担忧,无庸公公压低声音:“皇上的龙体怕是撑不到主持祭礼了。”
皇宫整个都被黑白两色覆盖,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守门的侍卫全部罩白,连后宫妃嫔都不许佩戴任何首饰,皇上曾说,她们怎么为皇后守孝,此时就怎么为少将军守孝。
把活得好好的皇后差一点气个倒仰,直接去太后面前好一通哭诉。
太后刚刚过完寿诞,上了年岁又怕死的老太太最不耐烦见到丧事,总觉得不吉利,原本太后还任由皇上大肆祭奠少将军,毕竟出一个能压男人一头的女将军,太后还是挺得意的,不愿意给战死的女将军哀荣,然而皇上把灵堂设在皇宫,又让皇宫好似成了一座死城,太后着实忍不了,到底女将军只是个臣子,并不是皇宫的主人。
“皇上刚刚又把太后娘娘顶了回去,太后娘娘狠狠痛骂皇上一顿……皇上开始只是听着,只是后来涉及到沐少将军,皇上勃然大怒下令把太后圈禁。”
无庸公公抹去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奴才担心皇上一时气愤伤到太后,其实太后娘娘只是冲着少将军,说了几句皇上再哀痛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少将军根本不会知道皇上见不到人的心思。”
皇上拿着枪火对着太后娘娘脑袋的情景,他连想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