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特意去打听,沐国公夫人母子的凄惨已经灌满无庸公公的耳朵。
每次皇上因沐少将军的战死而难过时,最有效安慰皇上的办法就是重重处置沐国公夫人母子。
百试不爽!
任谁都想不到一向宽和的皇帝陛下也会有恨之入骨的人,要知道在太后娘娘摄政时无视皇上的大臣,皇上亲政后都保住了性命和家财,有几个有才干的官员还获得提升,皇上并没有清算以前的敌人。
皇上此举自然得到朝野上下一派称赞之声,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仁君,不过皇上的仁爱显然没有落到沐国公夫人母子身上,对他们母子,皇上只有浓浓的恨。
恨到极致,反而不让他们一死了之,唯有痛苦艰辛的活着,才能让皇上解恨。
无庸公公好心的提醒一句,“柳侧妃还是少折腾吧,真落到他们的下场才知道错,谁都救不了你!”
“把柳侧妃带下去,堵上嘴!”
魏王突然发话,并缓缓走到无庸公公和魏王妃身前,方才宣旨时,魏王没有说话,柳娘子大吵大闹嚷着回宛城,他亦无动于衷。
“本王想知道王妃方才说那番话的目的。”
魏王一把拽住打算离开的魏王妃手臂,向自己怀里扯了一把,眸子深沉问道:“告诉我,为何那样说?”
魏王妃手腕被禁锢,使劲无法挣脱,反倒不着急走了,笑意盈盈的说道:“妾身若是都告诉王爷,您又能做什么?,不对,是王爷您敢篡位……夺回本该属于王爷您的皇位?”
挑衅不肯退缩迎向魏王的视线,魏王妃抬起没有被禁锢束缚的手,轻轻在魏王俊脸上摸了一把,魏王身躯一震。
“当初那样的好机会王爷都放过了,甘心做皇上的顺臣,妾身当日苦苦劝说王爷,您不肯听,现在您让妾身说什么?从成亲到现在,妾身那一句话能入王爷的耳?”
魏王眯起眸子,魏王妃不甘示弱笑得越发灿烂,用力掰开被魏王禁锢的手腕,“外人都说妾身怎么怎么的,其实王爷就没听过妾身的话,妾身也很委屈啊,倘若似三郎听安乐郡主的话,纵然外人说安乐郡主驯夫有术,说三郎将来必是个惧内的,妾身也愿意,可惜妾身处处为王爷着想,王爷却把一切当做妾身对皇上余情未了,真真是好笑,妾身如何都不会倾慕上坐在龙椅上那个胆小鬼!”
“魏王妃殿下请慎言。”
“你可以回去把这话原封不动学给皇上听,本王妃到是想看看他除了罚跪之外,还能怎么着本王妃!纵是添油加醋说本王妃目无皇上也可以,原本本王妃眼中就没有他!”
魏王妃微微晃动被魏王捏得麻木的手腕,拨弄手腕上的碧玺珠子,斜睨一眼无庸公公,“柳氏,本王妃暂且收下了,以后再有垃圾破落户别再往魏王府扔,我们王爷是当朝最贵重的王爷,不是专手破落户的,本王妃也没空给皇上调教人。”
冷冷哼了一声,魏王妃趾高气昂离去。
无庸公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魏王妃这脾气秉性一点都没变,不过魏王妃好似知道一些了不得的秘密,完全不惧怕皇上。
魏王从魏王妃身上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问道:“方才你说在三郎六岁上,他们就认识了?皇兄为何一直没同我说?”
“……这个……”
无庸公公顿了顿,“奴才不敢窥视圣意,王爷别为难奴才了,方才说得那些话也是皇上默许奴才才敢同柳侧妃说的,三公子一直在养家,支撑柳宅嚼用的银子大多是三公子赚回来的,二公子所费银子甚多,大公子一边读书一边操持田产等收益,王爷也知晓,柳侧妃原本的田产不多,收益也只够糊口罢了。大公子赚了一些银子,但四个儿子都读书进学,这笔花销远不是柳侧妃手中几亩良田能供养得起的。”
“本王知道三郎不易,也心疼三郎从小养家,本王不为难你,你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旁人不知皇上的心思,你还看不出一二?”
魏王堵住无庸公公的去路,固执的问道:“换个说话,你猜皇兄为何不告诉我他们母子一直住在宛城?”
大有无庸公公不说,魏王不会放他离开的意图,无庸公公不敢得罪魏王,犹豫片刻,轻声说道:“皇上开始并不知三公子是魏王殿下骨血,当日皇上微服出巡恰好在一茶肆内歇脚,遇见三公子,都是太祖的血脉,皇上见他便觉亲切,便把在树下贩卖果子的三公子叫来说了几句话。”
“他……他小小年纪竟然买果子?”
魏王心头一痛,无法想象云淡风轻的儿子提着篮子卖果子,一时忘了继续追问下去。
无庸公公暗暗出了一口气,把当时的情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引得魏王更是心疼,“当时茶肆正好有客人丢了银子,三公子年岁虽小,但是聪明绝顶,轻易而居判断出谁是偷钱袋的贼,三公子并未收下失主的谢礼,失主和皇上把一篮子果子都买下来,三公子这才陪皇上多说几句。”
粗布衣衫无损三公子的气度,无庸公公还记得小小年纪的三公子如何侃侃而谈,有礼有节,已有小小君子的风范。
皇上如何能不喜欢三公子?
魏王脑海里勾勒出儿子幼时的样子,嘴角微扬,“本王的儿子是最可爱聪明……”回神时,魏王发觉无庸公公已经出了王府,他再想去追已来不及,“本王明日亲自去问皇兄!”
本想从侧面打听一二,无庸公公是个嘴巴紧的,他还不如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