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
慕婳的确不需要着急,反而是夏家耽搁不起。不说前期的投入,就是一旦让皇上失望,无法完成皇上交给夏家的任务,夏氏商行怕是真会完了。
商贾再钱,都没权利重要。
单单是锦衣卫去商行走动,都让商行收了不小的损失。
夏老夫人口中说着不赞同女儿入宫,然而她怎会不去担心已经成了夏妃的女儿?
娘家争气一点,夏妃在后宫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三太太眼珠子转动个不停,心里默默盘算着慕婳所说占两成收益,到底慕婳能从中拿到多少的银子?
具体有多少,她不大清楚,但是她隐隐听丈夫提过,未来几年夏氏商行的重点将会放在西北,彻底贯通丝绸之路。
西域那边的香料首饰等等物品不比海上贸易差。
所以说老夫人倘若答应慕婳的要求,慕婳每年最少有两万两银子的纯收入?
而且这项收入将会越来越多,且长长久久。
夏氏商行存在,慕小姐这份收入就少不了。
夏家从不屑与做假账欺骗合伙人,做生意一向很讲信任,三太太曾经为此非议过,但夏老夫人坚持,谁也不敢反对。
三太太突然意识到慕婳是一尊金灿灿的金银砌成的人儿,娶慕婳等同于娶一座取之不尽的金矿,她也有儿子的,年岁虽然比慕婳大了几岁,但还没定亲……虽然已经双方有意联姻,但她选定的人家显然不如慕婳……不如慕婳值钱!
凭什么好处都让夏七占了去?
儿子一旦娶到慕婳,在夏家的分量会更重,即便不能分家,儿子也可以掌握最最重要的生意。
以前她觉得慕婳贫穷,看她是怎么都不顺眼,如今……慕婳狐疑看了一眼三太太,有点不明白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三太太,怎么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看自己?
三太太眼睛是抽了吗?
在慕婳望过来时,三太太愣是挤出自认为比较慈爱的笑容,“慕小姐,方才是我不对,您千万别见怪。我看静园装饰挺好的,您一定废了不少的心思吧。”
巴拉巴拉把慕婳从头称赞到脚,竭尽所能的赞美慕婳。
听起来有点虚伪,但是慕婳却蛮喜欢的,太过直白的称赞也是很顺耳的。
一直衡量轻重的夏老夫人抚了抚额,自己这个三儿媳妇啊,该说她什么好?这也是另外一种精明。
秦夫人对三太太的谄媚慕婳颇为不屑,开口道:“我竟是不知三弟妹这般喜欢慕小姐,还是先听一听母亲是如何打算的,毕竟慕小姐想凭一条道路就拿走纯利的两成,还要让我们帮忙做一件事,只怕有点……”
她不相信夏老夫人和夏大爷他们肯答应慕婳苛刻的条件,这条件同慕婳从夏家明抢银子有何区别?
就算西北生意不顺利,夏家底蕴深厚,犯不着求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秦夫人就不信夏家离了慕婳,就找不到更好的商路。
“慕小姐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知晓一点点东西,便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不知你从哪里听说过夏家在西北有了点麻烦,然而我要告诉你得是……”
秦夫人坐直身体,端庄沉稳,气势十足,看慕婳的目光透出一点笑意,好似在嘲笑慕婳不自量力和恬不知耻,竟然讹诈到夏家头上去了,“夏氏商行行商多年,上门来的人千奇百怪,倘若一点风吹草动,某人说点什么就向凭空占去利润,夏氏商行也没有今日了。”
慕婳微微颔首,仿佛很认同秦夫人的话语,“是啊,夏氏商行若是秦夫人您说得算,也就没有今日了!”
秦夫人眼角的皱纹抽搐两下,压住火气继续端着架子,“这就是慕小姐所学的礼仪吗?被我戳破你的手段,这就是恼羞成怒了?”
“恼羞成怒?”慕婳指了指自己,笑语嫣然道:“倘若我恼羞成怒的话,绝不是秦夫人您这样的说个不停,我会……”
啪啦,慕婳的手轻轻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哗啦啦,方才还坚固的桌子散架了,在桌面上竟然残留这一个清晰的掌痕。
夏家一众人都蒙圈了,说动手就动手的慕小姐有点……有点可怕啊。
五太太双眼放亮光,“好功夫!好功夫。”
顺势为蒙圈的妯娌们解释慕婳使出这一手功夫有多难得,力道控制有多精准。
三太太等人只觉得脖颈子发凉,她们根本不想知道这些,好不好?!
一言不合就拍碎桌子,慕婳到底几个意思?
还能不能好好商量说话了。
秦夫人手臂抖个不停,再不见方才大家主妇的风范,“你……你……”
可她再犀利的话语也不敢说,毕竟破裂开的桌子还在眼前地上凌乱的散开,话语再厉害,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切肤之痛。
夏老夫人方才没有阻止秦夫人,此时却是突然抬头看向慕小姐,她神色依旧平静,双眸清澈幽深,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或是得意,或是玩味。
如同她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全然不曾觉得用一张破碎的桌子就吓住秦夫人等人有何好自豪的。
慕小姐心机之深,胆略之足,夏老夫人平生仅见。
她才多大啊?
慕婳同夏老夫人望过来的目光碰到一起,笑道:“这张桌子就不用你们赔了,夏老夫人,您的赔礼我收下了,你们请回吧。”
她缓缓起身,向夏五爷点点头:“以后我再回请夏五爷喝酒。”
她是不着急夏老夫人的答案,但很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