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刚开始的混乱,一天下来,少年军逐渐适应了这“鬼谷”训练之法,顺利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众少年吃过晚餐,被各自什长带到营房休息。全家人迁来谷中的,可以在不值夜的时候回自家休息,明早再来营中训练。其余少年,大多是随父兄军士来到山谷,便留在军营中安歇。白豹安排好各什轮流值夜的顺序,便将各什长、伍长叫到了大营最里侧的主将营帐,进行赵政所要求的每日例会。
赵政带着白豹和房萱坐在北面上首位置,各位什长、伍长分东西两侧,两人共用一个桌案,按顺序坐定。
白豹见人到齐,向赵政禀告:“公子。今夜由第一什赤里海和瑾珂带队值夜。其余各什长、伍长已经到齐。”
赵政向大家微笑说道:“一天训练下来,少年军初形成模样,我心中甚慰,谢众位辛苦。”
“不敢当公子之谢。”
赵政摆手道:“不知众位对今日训练有何体会,对明日的训练科目有何疑问?都按顺序说一说。以后每日例会,都要如此,由各队什伍长会商军中事宜。我决定任命房家令为少年军参事,主管枢密队,负责记录和依据各什伍长意见,编制军中训练和作战计划,报白军将和我审定。每日例会记录将作为日后晋升职爵的依据。”
因第一什赤里海什长带队值夜,不在帐中。第二什玉带术闻言,率先坐起行礼道:“公子所传鬼谷训练之术,我等也十分生疏,许多动作我也做不熟练。我建议减慢训练进度,每个动作多训练些时日。”
“还有什么意见?”
“没了。我想到的就这些。”
“我有意见。”房萱于一旁不满地说道:“我这刻字可赶不上你们说话速度。”
赵政一笑,从怀中拿出新制的毛笔和油墨递与房萱,“你试试这个,沾水化开这墨块,以笔书写于木册即可。”
房萱疑惑地拿过,按赵政所说,试了试。她双目一亮,笑道:“公子,这也是鬼谷秘术?比从前写帛书用的鹅羽红漆还要好用。不知可否大批制作,我以后能不能拿它去卖,为府中开一财源。”
赵政点头,“不过用一些羊毛、竹管,松烟、桃胶、鸡蛋清而矣,谈叔等人一天可做出近千套来。但这笔墨的确有些技术隐秘,应该能得些钱财,关键看你如何运作了。”
房萱颇有些财迷地会心一笑,“这你放心,我定能拿它给你挣一座府宅出来。”
赵政无奈地想到,这人也是个会叉开话题的。他只得冲着第三什的什长高欢说道:“高什长,你有何要说的。”
高欢红着脸说道:“我也同意玉带哥哥的意见。我自己也分不太清左右,教错了大家,请公子责罚。”
“后来你们做的就很好嘛。我们不怕犯错,错了改过来就是。但要明白为何犯错,如何避免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这也是我让大家每日会商军务的本义。”
“谢公子体谅。我觉得后来白军将教我们赤裸左臂的方法很好,我们后来就几乎没有再出错了。”
白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也是向公子偷的师。”
赵政笑道:“你这方法比我的好。脱掉鞋子不便走动,不如赤裸上臂。”
房萱于一旁又不满地说道:“这些话都要记嘛?想累死我不成。”
赵政苦笑道:“你只须记你认为应该记录的。另外,军营之中,例会之上,不可随意插言。”
房萱作一鬼脸,不再言语。
第三什的什长,原来叫作海贴儿,夷语中毒蛇的意思。现在被赵政赐了姓名,叫做武兴。他十二岁年纪,瘦高的个子,却天生一双好腿,奔跑如风,可追快马。赵政估计,他如果生在后世,一定可以在奥运会上为国争光,摘金夺银。
武兴胆大性直,见轮到他发言,立即兴奋地说道:“我什中弟兄都想知道,何时能发下武器、衣甲。大家都想练习弓箭,好去山林中打猎。”
白豹说道:“少年军的衣甲、兵器都是公子依据鬼谷秘图所特制。等我们完成公子要求的基础训练,合格的百名军士才能得到。不合格,被淘汰的人是没有资格领取这些装备的。”
武兴点头,与旁边的伍长对视一眼,继续说道:“那我们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第四什的什长张财接着说道:“我们什中有几名兄弟,年纪较小,身体较弱。上午时,八岁的包德就累的昏倒了。白军将当时下令将其除名。包德被刘医令救醒后,留在营中不走,他希望公子和白军将再给他一次机会。”
赵政转头望着白豹说道:“你是营中军事主官,主管训练作战的一切决策,包德是去是留,你拿主意。”
白豹说道:“公子每晚教我鬼谷带兵秘册,我记得你曾说过,军令如山,不可随意更改,否则必乱军心。包德之事,我已下过军令,以后将成定例,凡是训练中坚持不下来的人,都必须淘汰。”
张财欲言又止,一脸失望。
“张什长,有何话不要不敢说。在例会上什么都可以说,可以谈,哪怕是错的、是无理的,都没有关系。但会上决定之事,会后不可再讲,也不可私下再讲。”
张财向赵政行礼说道:“我认为包德并非故意昏倒,他真的很努力,接受新动作也很快,只是年幼体弱而矣。直接将他除名,似有不妥。”
白豹双眼一瞪,“上得战场,谁管你年龄大小?站不到一个时辰就昏了过去,让他到战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