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怜儿,不只这样,玉民在明知七个师都撤退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要和土肥原十四师团硬拼,以致于别人都说他傻,在我和总裁以及军委会看来却是忠勇可嘉。”
“为什么?这明明就是愚忠!”
“错,如果不是玉民这一闹,在包围圈中的十四师团,马上就会变成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猴子,一旦如此,四十万国军精锐想撤都难,可以这样说,二十师是用了全师一万多官兵的性命换取了四十万国军的安全。”
“父亲,我听懂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傻。”
“不对,他一点都不傻。三义寨和寨子周边的大战,虽然二十师伤亡惨重,但日军十四师团也好不到哪去,伤亡也不少,过了黄河后又挨了展书堂的一通炸,损失就更加惨重了。怜儿,你知道吗?你这个丈夫所走的这一步,看似十分鲁莽,其实是步步为营,正面强攻土肥原十四师团之前,他首先就已经找好了帮手,四十六师的138旅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他居然说动了桂永清,派出了被他当成宝的装甲营,如果不是装甲营击溃日军的坦克,这场仗还要打的艰苦。还有更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算计到了土肥原不会从已经被占领的商丘突围,而是从黄河渡河而过,甚至预先让展书堂在各个渡口埋下炸药,这种非常人能匹及的思维,让为父自叹不如。”
当时听到父亲如此的夸他,自己的脸还臊红了。
“怜儿,这些都还不算,你知道前天他在病房里对我说什么?本来这种事情不能告诉你一个女人,但是为了证明你的丈夫是何等一个人,我豁着犯条令也要告诉你实情。孙玉民他让我去阻止总裁炸黄河大堤。你可能不清楚,这件事是高度的绝密,除了少数几个人,还有执行任务的部队,旁人是无法得知的。而且,我所知道的是要炸赵口黄河堤,没料到他受了重伤晕迷了几天几夜,醒来时居然念叨着让我劝阻新八师蒋在珍炸花园口黄河大堤。这个突发的情况,可是连我都不知道的呀,他却一清二楚。当我在总裁办公室里证实了这一点后,你知道我内心当时的震惊和讶异是多么地强烈。当时我就在想,一个人如果能运筹帷幄到如此程度,那还有什么能够打败的呢?以前别人说他是战神,我总是置之一笑,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最为贴切的,只可惜现在的党国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否则只要重用他,驱逐倭寇,指日可待。”
陆曼没有想到父亲会给他如此之高的评价,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得到父亲如此般的赏识,只可惜,这个男人即将就要不属于自己,而自己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思绪中回来,陆曼讶异地发现,孙玉民不知何时牵住了自己的手,眼睛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小床上的小玉英也打了个盘,卷着被子,傻傻的看着自己。
…………
陈芸是在许昌就接到了指令,让她带着她的小组去上海。
虽然组织上没有明说理由,但是她非常清楚,这是上级为了保护她们几个人而实行的无奈之举。海燕能供出孙玉民来,自然就会把她们全数供出。如果自己从国统区,从武汉这条线回西北,难保不会被特务发现。现在正有大把的人想找到置孙玉民于死地的证据呢,如果落到这些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上海,进入到了英租界内组织上给的接头点。
在这间叫着知味的小书店内,陈芸接到了组织的新命令,暂时留在上海,完成一些不太危险的工作,顺便养胎。
陈芸心中顿时十分感动,从河南到上海这一路的颠簸,自己已经是疲惫不堪,更何况还要从上海去更远的大西北,自己的身体肯定会坚持不住的。如果强行出发,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其实从一开始加入到这个集体中来,陈芸就知道,虽然党的纪律森严,组织严明,但充满人性化的特性和为劳苦大众不懈奋斗的宗旨才是自己加入的最大原因。
在一片弄堂里租了间屋子安定下来后,陈芸开始闲了起来,组织上给他们的任务本来就不重,又有五个人帮着去完成,到了她这基本上已经无所事事。
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慢慢的淡定,到有一天无意中从报纸上看到兰封大战的消息,陈芸立时就发现找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去找那些报摊的老板,找收废纸的小贩,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收集了多份报刊一年的所有报纸。
看着整整半屋子的报纸,邓秀芬和张全都惊呆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陈芸除了正常的生活起居外,她唯一做的事就是翻阅各种各样的报纸,把关于孙玉民的所有报道都剪了下来,哪怕是文中只是稍带了一句他的名字,都被她收集了起来。
邓秀芬骂她傻,可她只是笑笑,埋藏在心底的想法让她继续着自己的行为。
当屋檐下开始有燕子出现的时候,陈芸也差不多完成了自己要干的活:一本贴满了关于孙玉民内容的剪报。
看着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