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谷麻子回想了一下,突然间记起了,她确实在睡觉。头天晚上光头似乎是吃错了药一般,找她要了好几次,直到天亮时自己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不对呀,自己都睡的死死的,光头也是劳累了一夜,怎么还有那个精力去下山打劫呢?”谷麻子自言自语,想到这一点时,她松开了踩着光头的脚,见那家伙在装死,一气之下,又是一脚踢在他面目上,这一下正中鼻梁,强烈的酸楚味和鼻血一起涌了上来。深知谷麻子脾气的他,赶紧爬了起来,生怕这个女人一不高兴再来两脚。
谷麻子没动手,孙玉民却动脚了,他岂会放过这个杀了自己兄弟的家伙。在他一起身时,孙玉民快速的两脚都踹在他的脚弯里,只听得一声闷响,然后又是两声咔嚓声,光头男呈跪姿倒在了地上。孙玉民的本意是想让他跪下,却没料到用力稍大了些,加上这家伙的自身重量,竟然把膝盖骨跪碎了,疼得他在地上如杀猪般的惨呼。
“你再叫唤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周善军一句冰冷的话传到了光头男耳朵里,如同灵丹妙药一般,让他瞬间就止住了惨叫。
“下山后光头带着我们直接去往了一条路边,而且还躲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一大队车队就过来了。两挺机枪一架,谁还敢反抗。本以为抢了东西就走,没想到他居然说让两挺新机枪见见血,开枪打死了好几人,如果不是那些人跑的快,估计死的就不止几个人了。”
癞子在光头的惨呼一停止,就马上说出了昨日的事,他担心杀神一般的周善军会怒火中烧,连忙又说道:“除了高四和光头和他们的几个心腹开枪了之外,其他的兄弟们都没有开枪。”
“直接去到一条路上伏击?”谷麻子疑问道,她作为一个老绿林,怎会不知道这其中有蹊跷。
山下那么多的路,连起码的侦察都没有,直接就去某条路上伏击,不用讲都知道,那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光头,如果不想死,就当着几个英雄的面,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或则别怪老娘心狠。”谷麻子没有去怜悯前一刻还和她在床上云雨的男人,冰冷冷的扔出了这些话。
“他说不说都得死。”孙玉民没等那个在地上扭曲成一团的光头说出话来,就甩下了这句话来。
“这位好汉,虽然我姓谷的已经栽到你手上,也不该再说些什么。但是,你并非光明正大的取胜,别说男子汉大丈夫,我一介女流之辈都不是很服气。”
“好一张伶牙俐嘴,那你的意思是想怎么的?”孙玉民觉得有点意思,他本来也不想伤害这个还算是有点能耐的女人,这会更加想戏弄戏弄她了。
“比武!”谷麻子嘴里蹦出来两个孙玉民完全没有想到的字来,他愣了一下,耳中又听到了她的话语。“这个小兄弟的本事已经见过,我自愧不如。但作为他们的当家人,小女子还没见识过你的本事。如果你能擒住,或者是击败我,那以后我将像他们一样,惟你命是从。”
这正是孙玉民想要的话,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收服了这个女人,把扁担石变成自己的老巢、大本营,那以后就算捅了鬼子的马蜂窝,杨树铺的乡亲们都能有个藏身之处,自己这帮子兄弟也能有险可守。这里不像杨树铺,只要是鬼子不调集重炮和飞机之类的重火力,就算他们来一个联队,孙玉民都有信心,稳稳守住它。
“好,虽然你是个女人,但我觉得你担当得起君子这个称号。既然是君子之约,希望你不要事后反悔。”
“反悔?你太小看我谷某人了。只要你能赢得了我,扁担石的主人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如果侥幸我胜了,那对不住了您。从哪来的回哪去,不仅不能杀了他,还得替我守着通道的秘密。敢吗?”谷麻子不愧为独自挑起扁担石多年的当家人,在这种时刻居然敢这样挑衅掌握她生死的人。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两个人很有默契,接龙般的说出了这两句话。
“请!”这次是谷麻子先开声,她做了请的手势后,当先出了卧室的门。
大厅四个角各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新近买来的两挺崭新捷克式也被被这几个陌生人抱在怀中,枪口对着在蹲坐在大厅里的几十个山上的兄弟。
不用想都知道,这四个人和小青年一样都是那个刀疤脸的手下,谷麻子如同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往大门口走去。
傻熊先是怔了一下,这个女人走出来,算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孙玉民和周善军带着癞子四个土匪跟着走出来,他说不准真的会朝那个女人扣响手中的歪把子。
谷麻子赤着脚站到了坪中的石锁旁边。一身白衫在山风的吹拂下,勾勒出女人身体的优美曲线,披在脑后的一头秀发也在随风飞舞着,整个人被旭日的照耀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这个景像孙玉民已经见过一次了,可是周善军却是头次看到,惊得他的嘴都合不拢了。
孙玉民把手上的枪扔给了周善军,一步一步地朝那个浑身都散发光芒的女人走去。
先前还在忙碌的妇女和老人们,自打谷麻子站到了坪中间后,就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全都站到了回廊下面,连打闹嬉戏的小孩们也乖巧的站到了大人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