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南京,又是打铁的,孙玉民立刻想起了那个去而复返的铁铺掌柜,他一直内疚着,人家本已走出一两百里路,却又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告知自己地道的秘密,而自己连人家名字都没有问。
“你说的这个姓郑的师傅可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白白净净地不像个铁匠?”
原本以为此生可能再也见不到给了自己一条生路的人,结果现在机缘巧合,居然又让他碰到,这真是个意外之喜。
“郑师傅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这个人,因为我并没报你的名号,他是看到铁牌的图纸,自己叫出来你的名字。”
周善军早就能确认他们二人是老相识,这些天他和王艳茹可是一直在叨扰人家,闲暇时也会聊聊南京城的事。
“真是造化弄人,如果当时不是他给我留了条生路,估计你们也不会认识我了。”孙玉民感叹道:“光华门那一仗是我打过的最艰苦的一仗,比你所见识过的兰封血战还要艰苦。”
孙玉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光华门的一幕幕,周海南、周洪他们那些人的形象又生动地出现在他眼前。
“和兰封战役一样,光华门打到最后时,我也身负重伤。唯一不同的是,兰封我是让漏网之鱼偷袭得手,而南京光华门我却是带着全团兄弟还有两个宪兵团近万人,拼得只剩下最后一把子力气。”
孙玉民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把往事讲给周善军他们小两口听。
“一万人都拼光了吗?后来呢?”
王艳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战场上的残酷,不似周善军能感同身受,在她心里,这只是一个故事,稍有不同的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是她身边的人,是她熟悉的人。
“如果不是铁铺掌柜,哦,就是你们所说的郑师傅告诉我地道的秘密,那么我肯定已经在南京殉国了。”
孙玉民说这句话时,笑得有些凄惨,仿似自己真的在南京已经死过一次。
“老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先试试这张弩吧,威力不小。”
周善军看出了孙玉民陷入了对往事的愧疚中,情绪波动很大,忙岔开话题。
不管是弓弩还是身份铁牌和刺刀,甚至是最不受待见的铁三爪都做的很精细,倒底是老熟人,做的东西很合孙玉民的意。
周善军和王艳茹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累了,又待了一小会儿后,便告辞离开了。
孙玉民就这些打造好的东西一样样地归置好后,便往自己房间里拿,才把弓弩提进房间,耳中就听到陈莱卧房那边的门响了,吓得他不敢再出去搬其他的物品,把门栓栓得牢牢地,自己也躺到了床上,装作已经熟睡。
“姐夫……”
一个影子在窗边轻声地呼唤着,这个声音犹如销魂噬骨般一样,直往脑中钻,他强压住心魔作祟,用手指堵住双耳,任凭陈莱不停地说着什么,而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
“有完没完,大半夜的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隐隐约约地,孙玉民听见了小丫头在大声喝斥着,然后那个幽灵般的人和声音,都从自己的窗前消失了。
此时他的心里无比地想说:有个妹妹真好。
…………
第二天一大早,孙玉民就把傻熊、小山子、周善军和小玉英叫了过来,告知了他们几个要进行特训的事情。
场地傻熊早已经准备好了,武器也已经到位,就差人员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孙玉民打算先试训一下,看下效果如何,也顺便给即将组建的刺刀小队准备几个教官。
小山子和傻熊俩随时都可以开始,可周善军这边有个王艳茹,这还得去做做工作,而小玉英这边则有个拖油瓶初九,只要找不着她,哭起来时谁都哄不到的,连她亲姨也没辙。
什么时候解决了这两个小难题,成了特训开始的关键。好在王艳茹很通情达理,宽容地让周善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小玉英对陈莱说自己要出趟远门,需要她一个人带初九一个月左右时,得到的答案也是痛快地答应,这让小丫头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心里还不停地疑问面前这个女人的想法。
五人带上了简单的生活用品来到了傻熊找了两天才选中的这个地方,这里类似于扁担石断崖峡谷,周围山高林密不说,难得的是这里居然会有一片空地,虽已时值冬季,除了空地上的杂草和灌木太多枯黄,四周的林子还是郁郁葱葱的绿。
两栋小木屋孤独地立在了左首的林子里,房子很小,可是足够他们五人使用,这可是傻熊和小山子俩人花费了几日的时间才建起来的,自然会眼巴巴地等着孙玉民的表扬,可惜直到大家将随身的装备卸下来,也没得到一句奈奖。
“丫头,你一个人睡那边的屋子,可以吗?”
孙玉民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住宿,两个屋子都没准备小床,有的只是一条大通铺,作为唯一的女生,自然不方便和四个大老爷们一起挤大通铺。
“好的。”小丫头点头说道:“铁蛋,山里晚上冷不冷?你咋不弄俩炕?”
“要不要再搬个火炉子来呀?”傻熊因为没有得到夸奖,心里还在怄气,辛苦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人嫌弃,这让他有些没好气。
几个人铺好床铺被褥之后,孙玉民让小山子把去了隔壁的丫头叫了过来,他要给这几个人开个小会,给他们几个打打预防针,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先和你们申明一下,接下来的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