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宪虽然是个军事主官,但是却有着连高敬亭都自叹不如的政治意识,他想着自己是要请立煌的国军部队出动,事先告知军部四支队的计划和冒着的风险,一旦事后有人拿这件事来说事情,大可以把这些摆到台面上来,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再者,他打算是用利用孙玉民的名号去说服四十八军的韦云淞,甚至是二十一集团军的廖磊。或许人家不会给四支队这个面子,但是孙玉民作为蒋曾经的嫡系,作为国军将领中赫赫有名的“战神”,他们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凌维宪的初衷和出发点是好的,只不过他不了解孙玉民这个人,更不了解国军高层中的尔虞我诈,所以他打死都想不到,这份实质上是想帮助孙玉民的电报,却是给了孙玉民无穷的烦恼,可以这样说,这封发到48军的电文,没有给孙玉民丝毫的帮助,反而是给他和杨树铺义勇团增添了很多麻烦和阻力。
当韦云淞从电讯官手中接过四支队发来的电文时,他有些莫名其妙。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电报上孙玉民这三个字一开始他没注意,电讯官的提醒让他惊得合不拢嘴来。
这个孙玉民可算是近两年国军中最出名的几个军官之一,廖磊总司令常在会议拿他作例子训戒手底下的师长,可是这个人明明在江西瑞昌城子镇殉国了,怎么会突然间又在霍山冒出来?
韦云淞不敢怠慢,马上携着电文来到了廖磊的住处。
听到他的汇报,正躺在床上喝药的廖磊,惊讶的将口中的药汤全数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孙玉民在打霍山县城,让我们出兵相助?”
廖磊被韦云淞的这番话震惊得不要不要的,他先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复询问过才知道,电文里说的孙玉民正是那个命丧江西瑞昌城子镇的“战神”将军,是那个闻听哀报后,连委员长都忍不住流泪的原二十师师长。
“是的,总司令。”
“他不是已经殉国了吗?怎么会突然间冒出来,怕不会是别人或者是他的部下打着他的旗号?”
廖磊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戎马一生,自参加武昌起义后,包括在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学习,毕业后投湘军赵恒惕师任连附、连长、营长、团长;后来参加北伐,任国民革命军第八军第四师少将副师长兼第三团团长,第三十六军第一师师长,第三十六军副军长、军长;民国十八年,回广西投新桂系反蒋,任“护党救国军”前敌指挥部参谋长,第七军副军长兼二十一师师长、第七军军长,直至任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兼任安徽省主席。从1907年进入广西陆军小学堂开始,到现在出任集团军总司令,三十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敬佩的人并不多,其中像孙玉民这样的后起之秀更是少之又少,当初还抱有结交之心,岂料天妒英才,和波田支队这一役,把这个国军中最为璀璨夺目的新星给罹没在长江边上,当时自己还叹息了很久,谁料到现在这个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周边,虽然没有见到面,但是他不会怀疑这份电文的真实性。作为gcd的部队,新四军四支队不会拿这种事来当成筹码,或者是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我也正是因为搞不清楚状况,才会急忙来向您报告。”韦云淞恭敬地回答。
“不管这个孙玉民是否真是以前的二十师师长,你我都有责任助他一臂之力。”廖磊推开还要给他喂药的护士,对韦云淞说道:“立刻回复新四军四支队,说我军出动一个团,袭击六安。”
“总司令,用一个团袭击六安,恐怕不妥吧。且不说城深墙高,光驻守六安的鬼子就有一个大队,还有伪军的一个旅团,恐怕不下五六千人。我们用一个团去攻城,这不明摆着是把肥肉送到敌人嘴边吗?”
韦云淞不理解廖磊的用意,说了一大堆,他反对这个提议是因为派出的这个团肯定是要从48军中出,相当于在割他韦云淞的肉。
“跟了我这么久,你脑子还是不会考虑事情。”廖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果孙玉民在打霍山,那么换作你是六安的指挥官,会不会去救援呢?”
“司令,我知道会去救援,可他又不会把所有的兵力都拿去救援,六安也肯定不会是座空城,用一个团的兵力去攻城,总归是毫无胜算。”
“我有说,让你必须攻下六安了吗?”廖磊耐着性子解释道:“鬼子伪军的主力去救援霍山了,留守六安的敌人数量绝对多不了哪去,我们派去的这个团稍稍佯攻一下城池,肯定不会有被合围的危险。听清楚了,我要的只是佯攻,至于能不能把鬼子主力从霍山引回来,那就不是咱们的事了,也算是咱们二十一集团军没有袖手旁观,助了孙玉民一臂之力。”
韦云淞这下算是明白了,姜倒底还是老的辣,不管这次孙玉民打霍山的结局如何,48军都只会是有功,而不会有半分过失。
“我明白了,司令。马上就派出离六安最近的一个团,扰袭六安城。”
韦云淞离开以后,廖磊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孙玉民会死而复生,多年处于高位,让廖磊感觉到这其中肯定有着内情。
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情,把这个人上报到军政部?上报到重庆委员长官邸?
他在犹豫当中,这件事情还有这个人绝对是把双刃剑,如果处理的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