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民朝司务长钱进问道:“团里拨下来的大洋到了吗?”
钱进是以前一连的司务长,孙玉民高升了,自然会带着从前的部属。他答道:“已经领下来了,不过只领到了总额的六成,也就是说只有四千多现大洋。阵亡兄弟们的抚恤金没有发,只给了张没用的条子。”
孙玉民眉头一皱,恨恨地道:“这帮牲畜,从大家口中掏食也就算了,兄弟们的卖命钱也敢拿,就不怕遭报应。”
“这次还好,以前领到的军响只有总数的四成。”钱进答道。
孙玉民眉头紧锁,沉默了一会,对钱进说道:“从明天起给兄弟们加餐,把手上的现钱全花出去。伙食标准是早餐必须是细粮,中餐要见肉,晚餐天天加菜会餐。另外再买点白酒给大家解馋。”
一听到又加餐又有酒喝,下面坐着的军官闻言个个都傻了眼,周营副旁边说道:“营座,这点钱也不经造啊。再说了,把钱花完了,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就没考虑过以后的日子!”孙玉民又对钱进说:“把上次奖给一连的五百大洋拿出来,加上以前剩下的一点钱,明日给全营兄弟发响。按照士兵二块,班长三块,排长四块,连长五块的标准发!”
“是!”
听到孙玉民说还要发响,下面的众军官立刻坐不住了。个个喜气洋洋,兴高釆烈。特别是补充进来的湘军官兵,已是早就忘了还有发响这回事存在。于是乎个个又觉得这个刀疤脸似乎没有那么难以打交道,至少是把下面兄弟们当人看。
众人还在高兴中,却又听到孙玉民的声音传来。
“明天放假,后早六点起床,各连自行组织晨跑,路程十公里,八点营部组织统一开餐。九点开始训练,三个小时军姿和队列。十二点营部组织统一开餐。中午休息一个半钟,下午两点训练,训练内容由我制定。晚上六点半开始会餐,可以喝酒,量由各排长自行把握。”见下面各人听得份外仔细,态度一变,笑眯眯地说:“你们可以喝醉,但是我和周营副会不定时抽查,又或者我一高兴之下组织个奔袭,拉不动队伍的连排那可得小心了,我保证接下来的日子让你们过的爽爽的。”
“您就放心吧,营座。要是听到又发响又加餐的消息,下面那帮兔崽子肯定高兴的不得了,。不要说训练,就算马上拉他们上战场,估计都没几个皱眉头的。”有人扯着嗓子回答。
“营座,要按照您的命令,炊事班人手不够。”钱进说道。
“这好办,从明天开始,各排轮流帮厨,从一连一排开始轮下去。明天一排帮厨,二排负责协助司务长发响。”
“是!”二个军官站起来,回答声特别响亮。
孙玉民转头问周海南:“你有什么要讲的吗?”
周海南看了眼四个连长,四人均摇头,于是就一挥大手,说道:“司务长和几位连长留下,其他人解散。”
孙玉民不知道周海南要干什么,心里带着疑问,却没有表现出来,扯过一张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周海南待众人都离开后,便将门关上,走到孙玉民身边问道:“营座,您是不是收到什么风了?要不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孙玉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原因。
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可是就算他知道自己这些人都会成为战场的尘埃,可也没办法带着他们远离这里。
难道就为了手下这八百号人的性命而逃离战场?难道就这样将防线抛弃而置友军于死地?难道就这样将门户大开让侵略者长驱直入,占我领土,欺我族人,辱我姐妹?
孙玉民做不到,附着于他身上的李伟更加做不到。
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让大家上路前吃好喝好。就算是要走向覆灭,孙玉民也要带着大家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走去。
周海南见孙玉民沉默不语,又说道:“营座,我们都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我希望你能把实话告诉我们,让我们几个有个心里准备。我们不是怕死,就算是死我们也希望当个明明白白的鬼。”
“是啊,营座!”李铁胆和周洪也附合道。
孙玉民叹了口气:“上面收到了情报,日军高层准备进攻南京,先头部队已经出发。等日军调集完毕,下一步就是大规模攻城了。”
“战事大概什么时候爆发?”
“不会超过下月中旬,应该是5日6日就会开打。”
“会打成什么样子?”
“这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亚于淞沪战场,只会更残酷!”
众人陷入沉默,好一会儿,周海南又说:“都是一个肩膀扛个脑袋,我就不信小鬼子能有多大能耐。就算是死,老子都要拖几个垫背的。”
“只要你们都能够严格执行营长的命令,你们杀的小日本一定不会少。”张小虎接嘴说道。
“在八角桥,营长带着我们一连残兵生生打垮日军两个多中队。,足足一千多人。”
周海南调来之前已经听闻过孙玉民的大名,知道在二团他名气不小。可是还是没有看出来他厉害在哪里,认为二团的人把他有些神化。加上这些湘军军官们还没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战场,都有些心高气傲,觉得这些经历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