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夏莲是想借茶水挑逗他,也没料到会如此,露出无限春光来。
可当她看到他躲闪的目光,心下又生一计。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想今天好好休息的,熟料来了个正经公子,那行,就陪他玩玩吧,许久没这般有趣了。
崔承皓被她一打岔,竟忘了方才要说什么。
夏莲笑盈盈,放下茶杯后,走来两步,重新在崔承皓身边坐下。
“公子想问夏莲什么?”这下,她的声音更显暧昧,语气也更柔糜缠绵了几分。
放在平时,崔承皓可能会和她调笑几句。
可此刻,恐怕是身在嵌雪楼的缘故,想起了曾经的伤心事,他一丝玩味的心态也没有了。
而偏偏这股正经,又恰如其分,正中了夏莲的心田,令她陡觉趣味横生。
“公子,你说嘛,你告诉夏莲……要问人家何事啊?”她身子前倾,几乎要再次贴住崔承皓。
肩上的纱衣随着动作滑落,褪到了臂肘,夏莲也不管,任凭红艳艳的抹胸露出来,衬着她那雪白的肌肤,如藕似缎。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香气,扑入崔承皓鼻中。
崔承皓目视前方,克制着内心,作出镇定之意。只是他的神情仿若陷入迷惘,浮现出一丝忧愁。
隔了半晌,他转过头来,看着夏莲。
二人的眼睛只在方寸之间。
崔承皓沉默不语,眸光转动,视线向下移去,落到了她的肩膀处。
夏莲心中一阵悸动,以为大计得逞,嘴角的笑容更加上扬,笑得妩媚潋滟。
崔承皓目光落在她肩上后,便不再动了。
他慢慢抬手,捏住她滑落的衣衫,轻轻提了上去。
动作轻柔缓慢,不急不躁,神色上也看不出一分**来。
夏莲愣住了。
这天底下……还真有到手的馅饼都不要的人?她彻底傻眼。
要么,他有断袖之癖,要么,他另有目的!
夏莲恨恨地想。
再不然,就是因为……自己的脸?
想到这一种可能,夏莲眼神里的光瞬间又熄灭了,浮现出一丝惊恐。虽然,她的样貌已经大致恢复,可是终究不复从前,明眼人哪能看不出来?
她还想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看到夏莲神色微变,崔承皓也猜大致出了几分,怕是这位女子,在嫌弃自己姿色不佳了?
“姑娘穿得这样单薄,也不怕冷?如今已入冬,还是保暖为好,冻坏了身子受罪的是自己。”
突然的一番温言软语,令夏莲微微愣了下。
她心中的不甘与落寞,也一时烟消云散,好受了许多。
看来,是自己看走眼,误会了他。这样正经的人,她还真没见过几个。
不必崔承皓说,这回她自己起身,走到了对面的位置。整理好衣裳后,不再媚笑,目光淡淡落到地上。
崔承皓犹自斟了一盏茶,推至她面前:“恕我冒犯,方才接触间,我察觉到你身子微凉,还是先喝口热茶吧。”
我察觉到你身子微凉,还是先喝口热茶吧。
夏莲的心狂跳不已,身子僵硬,像不会动了似的。
自己方才那样放浪,都没觉得有什么,此时此刻,正襟危坐在这里,却被那推过来的一盏茶,弄得心慌意乱了。
她排除杂念,抬起眼,看向崔承皓。
崔承皓也在看着他,神色无波。
“多谢公子。”
这声道谢,没有了方才的张扬与柔美,而是轻淡如风,像是叶落水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公子想问何事,说吧,夏莲知无不答。”
知无不答。
崔承皓点头,说道:“我想知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薛千的人?”
薛千……
夏莲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薛千,她当然知道薛千,不是她的千雪妹妹又是谁?
想当初,黄丽娘把薛千带过来时,只有十三岁,却生得清丽脱俗,才艺尤佳。尤其那一身的贵气,令人第一眼看去,便觉不凡,不像风尘中人。
彼时,她们只知,她叫千雪。
后来,姐妹之间熟了,黄丽娘见她心性也定了,才将她的真实名字告诉她们。她们恍然大悟,薛千薛千,反过来,不就是千雪?!
可是,纵然知道,这也是个秘密。
嵌雪楼中,除了黄丽娘与她们四个,无人知晓。
所以,这位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来自何处?有没有来过嵌雪楼?他身份是谁?打听千雪目的何在?
这一连串疑问在夏莲脑中飘过,然而,她毕竟是经验颇足的女子,心中思绪还是能瞒住的。
“公子真会说笑,找人都找到我们嵌雪楼来了……”
“那个姑娘,她会那首曲子。”
“这个……薛姑娘,是公子何人?莫不是走丢了?哎,若是丢了可真该好好找,但公子万不该来我们嵌雪楼呀,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堂堂正正画了押的……可不趁人之危。”
崔承皓笑:“我自然知道,只是心中有个疑问,既然《千堆雪》是千雪姑娘一人的曲子,那便不该有人再学。况且,那首曲子,也不是简简单单就学会的……”
此时,他听闻薛千不是这里的人,不由松了一口气,也放松了戒备,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夏莲认真听着,快速思考了一番。
当初薛千走时,说的是去京城,可并未说去哪儿。如今来了个贵客,突然问起薛千,这就表明——他认识薛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