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团座要训话,所有人正襟危坐,心怀忐忑地等着刘浪关于独立团的编制出炉。由不得这些尉官们不紧张,说是编制,其实,那就是一个个官帽子。虽说一个团校官尉官合计达八十余人,但什么叫近水楼台?他们眼下的这三十来人就是,这时候不争取,等到师部了那些官老爷们塞些关系户进来,那可是汤都没得喝的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刘浪当然懂得这些属下的心思,没看就连高傲如俞献诚都面露期待之色?“因防务之需,特成立国民第二师独立团,全团自上校团长刘浪以下,共计1500人,一经事务皆由刘浪自处。军政部,民国二十一年五月。”刘浪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军令,嘴角微勾露出一丝不屑,念道。刚念罢军令,所有有资格听到这道军令的军官们一片哗然。不为别的,军政部这道命令,实在是,实在是太特么扯淡了。先不说1500的人数,仅够一个中央军步兵团的一半,就说那句简单的“一经事务皆由刘浪自处”。听着好像是给了刘浪很大的权利,全团事务可由刘浪一人自决,其实这其中的猫腻可就大了。首先是1500号人,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没有,军政部压根儿没打算给一个人毛,全得自己去招募。次之是武器装备,军政部也压根儿没提过。换句话说,要不是蔡廷锴军长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疯让刘浪从十九路军招募500人,刘浪干脆就可以光棍司令一条去陕西渭南第二师部报道了。一个扛着上校军衔腰里别把菜刀独自去驻地赴任的胖子,因为吝啬的军政部貌似没给他配枪的打算。那情形光是想着,**里都在冒凉气。这胖子是偷挖了军政部某大佬的墙脚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一道诡异的军令?一众军官们哗然的同时,对刘浪全身狐疑地扫射了好几遍,直到确定他这身肥肉实在不具备挖将军墙脚的能力,除非是那个女人有特殊的癖好。“大家不用太惊讶,没错,这就是军政部给我独立团的总人员编制,至于说武器装备,我想师部黄师长会给全体官兵装备上的,否则,咱们这千把号人就一人扛杆红缨枪去驻地好了。情况就是这样,诸位都清楚了,如果有想离开的,我绝不阻拦。”刘浪微笑着,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仿佛,军政部这道近乎于荒唐的军令一点儿也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至少现在是这样。刘团座早已知道军令荒唐情绪稳定可以预料,但对于刚听到这道军令的众位军官来说,这心情可就有些复杂了,不说五味杂陈,多了几分失落时自然的了。一个独立团的军力竟然比普通步兵团还少了一千人,说起来也就是比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多了点儿而已。怪不得在座的就三十来名军官,搞了半天,刘浪是量身定做,三十多名军官基本已经可以撑起这1500人的小团了。至于说刘浪刚才说的谁想离开,尽可以拍屁股走人的话,没人把这话当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如果再有人把刘浪当成个乡下来的土财主,那可就真傻逼了,能带着二十多个人就灭掉上百小鬼子的那会是善茬?况且,就算是刘浪说的是真心话不会留难,也没人走。部队都开拔了,你让老子走?走哪儿去?用两条腿走回去?再怎么说,在刘浪这个不怎么受人待见的独立团呆着也是有军饷的,走了,可就是逃兵了。现在,只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官,反正我赵二狗是跟定你了,管他军政部给我们多少人,人少,我就当排长,实在不行,当班长也成。至于说别人,谁特么敢走,老子非捏爆他的蛋黄不可。”赵二狗见没人搭腔,站起身来环视一周,咧着一张大嘴面露森然,说道。“坐下,个板板的,就你这小身板你捏个锤子。”刘浪笑骂着把手往下按按。他那小身板不行,你这肥身板肯定行是吧!虽说知道不能走但多少心里还有点儿失落的尉官们顿时清醒过来。这时候可不是失落的时候,得站队,尤其是在团座落魄的时候。“团座,您下命令吧!”“没错,狗日的军政部,我们听团座您的命令。”“团座,整编吧!”尉官们纷纷表达着自己愿附冀尾的心情。“好,既然没人离开,那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了。”刘浪微微一笑,道。别看刘浪表情轻松,其实,直到这个时候,他心里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其实自从拿到这道军令开始,刘浪就在心里骂娘,从军政部那帮高官直到喜欢耍手腕的光头委员长。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思,但确确实实丢给自己一个烂摊子。给了独立团这么一个偌大的名头,却只给了1500人的编制。士兵好说,到哪儿都是当兵,给抢给饷就成。但对于军官来说,,一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被重视的部队,自然是没前途的,那谁还会来?当然,军官可以培养,刘浪还有五年时间,足够培养出一批符合他心意的中级军官,但现实是他这数月不能一个团长带1500人吧,累死不说,还耽误事,他这几个月可也不能闲着,要办的事太多了。于是才有了刘浪故意在小站下车训话,并刺激俞献诚向自己发出挑战的一幕,虽然没见过自己的师爷,但从老爹那儿听得多了师爷的脾性,刘浪早就笃定傲气的年轻师爷一定会向自己发难。而刘浪也早就打定了注意,要一战将他们打服,打服帖了,环境再差,他们也得跟着走了。否则,等到了渭南,再让他们得知真相闹起来,徒增笑料而已。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