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丰却是不理他们,自顾大步走了出去。军中素有赌博之陋习,屡禁不止,没想到今日被自己抓了个正着。
这可不能姑息,正好借此机会刹一刹这股风气。
一刻钟后,几人被压在院里,扒了裤子,手起棍落,每人足足打了十五棍子。
这十五棍子可不是寻常的板子,要求棍棍打实。是以,等到第十棍的时候,已经皮开肉绽,及至第十五棍子,最后一棍落完,后臀已经暗红一片。
一旁观看的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看着石鼓板着脸的周长丰,一众人等都低下了头。
第二日,郑卓信听说了这件事,抬头惊奇地:“打了15军棍?就为这事?”
他心里嘀咕:当值赌博是有不对,也三令五申,但一般都是打几板子,惩诫一下而己。动用军棍似乎有些过了。
他抬了头,看着一脸苦相的兵士,说:“也好,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在当值的时候玩骰子?这回可长记性了吧?”
说着,一转身,悄悄地对木明说:“把我房间里那个给收拾干净了,全部卷走。”
木明看了他一眼,见他苦着脸,心下一笑:少爷平时最是喜欢没事的时候掷两把,现下好了,这周统领来这一遭,以后在军中谁还敢玩?少爷能不带头起表率么?
木明同情地看了一眼郑卓信,快速退下去了。
晚间交接的时候,郑卓信在门口碰到周长丰,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不由无趣地偏转了头。
“郑统领!”
忽然一声喊。
郑卓信狐疑地转头,周长丰正微笑看着他,确实是看着他,周围没有别人。
“咳,叫我?”
他清理一下喉咙,问。
这个木头脸也会主动与自己打招呼,真是?郑卓信觉得比他打人军棍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周长丰身子未动,说:“下值了。”
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郑卓信呆立在当地,嘴巴张了老大:周长丰就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叫住他?
啧啧。
他摇着头。
他伸着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沉沉地,似乎是要下雨了。
他歪了一下头,马,直接就奔走了。
“哎呀,少爷!”
木明连忙追了去。
一路狂奔到府门,还未下马,就见苏暖与木青从拐角正转了出来,看见他,顿住脚步。
郑卓信点头,就要往里边走。
“四哥!”
苏暖叫住了他。
“前次我托你问的房子,可有着落?”
苏暖眨巴着眼睛问道。
“还没有。”
郑卓信回答。
心下不好意思,自己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
“一时没有合适的呢,不着急,既然寻,就要寻好的不是,我正托人寻呢。”
他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苏暖当日说的那些条件,嗯,说了要新宅子。
“新宅子难寻呢!”
苏暖也就拜谢:“四哥说得是,如此,多谢四哥了。是我心急了。”
说完,转身走了。
“她这是要出去?”
郑卓信望着她一身短衣打扮,问。
木明点头:“是。听木青说,她们这几日一直在外头转悠。木青说,xiao jie真的很了不起,这一天天地,从早到晚的,一刻不停地走,马车都不用。木青说,她的脚都走得酸得不得了,可是xiao jie愣是没叫一声苦。”
木明看着远去的两人,咕哝着说道。
郑卓信“哦”了一声,:这刚过完年,我就说,铺子里有什么生意?原来都在外边?敢情这比少爷我还忙?”
说着两人进去。
苏暖脚步飞快,这天气不阴不晴的,不知会不会下雨。
今日去的是城北的一个集市。
这里是偏远了点,人员也杂,东西更是参差不齐。但是,也难得有好东西。回,苏暖就淘到了一个杯子,东西不错。
两人转过有些脏乱的市集,开始转了起来。
发现又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苏暖有了兴趣。
她喜欢这类突然出现的,因为这样的,大多是手里有新货,稀奇的货色。
她次的那个鸡缸杯就是从一个男子手中得来的,据他说,是祖传的。
苏暖笑笑,东西确实是经常用着的,只是祖传么,就有待商榷。
忽然,前面有人发出喧哗声。
周边的人都“哗哗”聚了过去。
原来是有人打了起来。
苏暖看着两个在地泥土里翻滚的男子,她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木青整了整背的筐子,不吭声地挡在苏暖面前。
地的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一路滚了半个场子。两人紧紧地缠在一起,就像一个连体人,嘴里不断地叫骂着各种粗言秽语。周围的人不时移开了自己面前的摊子,防止自己的东西无辜受殃。
没有人去劝架,只是围着,嘴里兴奋地叫着。
这刚过完年,大家都悠闲得很,这会子,权当是在看杂耍了。
人是越聚越多,两人已经打得难解难分。到最后,一个终于占领风,死死摁住另外一个,拎起拳头就砸。
地那个头巾脱落,脸孔尖痩,早糊了一鼻子的血,看着甚是骇人。
围观的有胆子小的,终于叫了起来。
苏暖四下瞧了一瞧,这才见有两个官差模样地正远远跑了来,吆喝着,驱赶围着的众人。
当中那个正打人的人一见不妙,踉跄着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