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吹着胡子,瞪了眼睛。很有几分威严:“你说什么?搬出去。住得好好儿地,为什么要搬了出去?上回子的事情不是消停了么?谁又在那里不安分了。你说。”
小郑氏挪了一下步子,她没想到老国公会发这么大火。
“也没有谁,是我自己,想搬了出去。您瞧着,这老住在这里,也不像话不是。这眼瞅着冬姐儿都大了,这将来出嫁总不能在郑家出嫁吧。再说,也没有多远,抬脚就能回来的。”
小郑氏说道。
”放屁!”
老国公忽然就立了眉毛,摸了茶杯随手就砸了过来,堪堪就砸到她的裙子上,立时天青色的裙面就洇湿了一片。外面候着的人探头进来瞧了一瞧,又赶忙缩回了头。
“我告诉你,一个都不许搬,就在这儿住着。怎么的,嫌弃我老人家了?那也等我咽了气再说。”老国公发狠地道。
小郑氏愕然,她望着老国公横眉立眼的样子,知道今儿不把话说白了,这家是搬不成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依了:“你还说。我不都付过了银子了。怎么,还不许我走了?”
她也耍起了无赖:“您就不能让我松快松快?再说,我一介寡妇,这走了倒好,省得天天有人看我不顺眼,碍了府里的名声!”
老国公跌坐在宽大的藤椅上,指着他不作声。
“我姨娘走了,再没人疼我了,我,过得不开心。父亲!您就疼疼我吧!迟早是要走的,这府里,您”
小郑氏抹了一把脸,这回她没有哭,直直望着老国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盆水早泼出去了,当年,您就不该往回收。我知道,您是打心底里厌弃我了的。这不,挺好的事,我自己走了,省得人背后嚼谷你养老姑奶奶,我姨娘也会感激您的!父亲!我给您叩头。”
小郑氏说了撩了衣襟,就要下跪!
老国公伸着手,看着毫不犹豫撩衣下拜的女儿,头一点一点地拜了下去,他一滞,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娇憨的小女儿,扭着他说:“爹,你依不依我?要不,我给您叩头?”
可是,这回,她叫了“父亲!”
她一直叫“爹!”
儿女当中,只有她叫爹。
直到她姨娘去的时候,她才改口叫的“父亲!”
可是,已经多年未叫了。私下,她还是愿意叫他爹!
他长叹一声,知道她这是铁了心了。
“罢了!起来吧!”
他无力摆手。
小郑氏立马起身,盯着老国公:“父亲这是同意了?”
说完就转头走了,走得很快,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赶着似地。
老国公忽然有点难受。
门开着,有风吹进来。
他垂了眼,半日不吭声。
良久,直起身子唤道:“来人!”
门外老管家进来,他盯着他:“你去查一查,姑太太买的是哪里的宅子。”
老管家点头应是。有心想说一句,抬头却见老爷子又闭上了眼。
他轻轻地退了出去。
另一面,金氏也是火急火燎地,她看着郑容:“这事,也怪我。一时没留神,就唉!所以,我就想着,要不,意姐儿可好?虽说是没有那个这般标致,可胜在年龄合适,你们又是姊妹……这比那位倒更合适些,这能不帮着么?只是你父亲那里,恐怕有点子麻烦,你也知道的,这我们长房一下子出两个女儿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一时到哪里去找这样合适的人,换了别人,不放心。谁知道呢?那么个闷葫芦似地一个人,竟也执犟起来,我就知道郑玉珠这个人不是看去那么好拿捏的。想当年,她执意要带了那个拖油瓶回来……”
“她怎么说?”
郑容忽打断了她的话。
“啊?”
金氏不眀所以。
“娘有没有问过苏表妹,她是怎么想的?”
见金氏脸上愕然的神情,她缓缓地:“娘以为凭意姐儿,能入得了那位的眼?那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到时莫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徒惹人笑话而已。”
郑容气急之下,竟蹦出了一句乡里俗语。
她是有点急眼,却又不肯露了出来。心内却是对金氏怨怼不巳,这事竟也能办砸了,现下倒好,叫她一时到哪里去寻这样的人儿来?这不是添乱么?
金氏听懂了,默了默,她一时无话可说。
苏暖长得漂亮,是那种让人一见就一时难忘的主儿。
尤其是转过年来,身量见长,尤其是愈见风韵。
郑容说得对,梁弘是什么样人?
再说,郑家想要再送一个女儿,势必要那出众的,且不太亲近的,不然,将来万一得了宠,同是郑家女儿,这郑家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打算是落了下风了,不行的。
说来说去,这苏暖就是极好的人选。
“那怎么办?这郑玉珠可是打算搬出去了。以后就是苏家,估计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上回我一着急,就听了你阿奶的话。”
她干脆把那件事也一并说了出来,末了加了一句:“你小姑姑估计是恨死我了,所以才闹着要搬了出去。我也是一急,谁承想,那周家竟认准了她,这才弄了个措手不及。”
郑容眼光闪烁:“周家公子亲自上门?”
她看着母亲:“只是小定么?”
她起身,亲手给母亲拿了一块糕点,说:“过两日带苏表妹来一趟,我同她说说,看她是怎么想的。”
她笑容和熙地轻抬手,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