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周凌天身子挪动了一下,看看梁弘,又不敢动。
梁弘一挪嘴,门口两个侍卫上前一步拦下了安庆。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侍卫,安庆下意识地就缩到了苏暖身后,惊恐地看着他们,又望望苏暖。
苏暖见状,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别怕。
安庆公主抱着苏暖的肩,把头靠在苏暖脖子处,呵着气。
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挠着苏暖的脖颈,痒酥酥的。
苏暖不敢动,怕吓着了她。
“不怕!”
她回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安庆触电似地抖了一下,歪头看着苏暖,忽然就从她身后跑了出来,双手一字伸开,横在苏暖面前:“囡囡不怕,娘在!”
“你们走开,听到没有?别吓着我的囡囡!退后!”
安庆伸手直直地指着那面前的人,一本正经地对着侍卫呵斥着。
她挺着胸,头高高地昂起,竖了眉,眼中竟有凌厉。那一刻,她俨然成了尊贵的皇家公主,高高在上,凌然不可侵犯。
侍卫下意识地退后,恭身侍立。
安庆一动不动地站着,一手叉腰,很是威武。
苏暖忽然眼睛一热:她这是被安庆给护着了么?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安庆此刻就像一只老母鸡般,张开自己的双翼,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崽子。
这还是梁红玉口中那个需要自己的女儿照顾的安庆公主么?
众人一阵错愕,看着气鼓鼓站立的安庆,周凌天试着叫了声:“芷儿!”
安庆身子一颤,转头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周凌天,忽然就垮了脸,方才的气势顿时全无。
她抱了肩,看向周凌天,向前走了两步,站住,又回身,一把牵起了苏暖的手,紧紧地握住:“走,回家!我们回家,凌哥哥,不,君大哥,我们回家!”
周凌天的身子一抖,他的脸迅速地灰败了下去。
他不再说话,只是跪在那里,目光盯着面前的地面,不知想些什么
身后,安庆拖着苏暖,嘻嘻笑:“回家,囡囡”
二个时辰后,苏暖从大殿走出,身后安庆被周凌天抱着,看着她叫着“囡囡!”
粱弘派人去通知驸马府,把安庆接回去。
周凌天留下来了,扣在偏殿内,派了专人看守。
事情似乎已经明朗化,没有什么争议,周凌天之后,三缄其口,无论问什么,都一句:皇上随意。
梁弘并没有当场宣判,只是留下了周驸马,其余人等归家静等宣判。
皇帝看着长跪不起的周长丰,说了一句:“当年贡蜜一案,牵涉众广,须得多方考证,集齐相关佐证证材料,方可定案”
苏暖和周长丰跟着领路宫人往外走。
下得几级台阶,她回身向后望去,周长丰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往外移,垂着头,脸上神色莫名。
苏暖叹一口气,轻轻的叹息声瞬间飘散在午后的阳光下,此时,外面春光一片大好!
她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周大哥!”
她轻声唤道。
周长丰猛抬头,紧走两步,看着苏暖,脸上神情似喜又似愧:“那个,我”
他张口结舌,一向口拙的他,此刻不知说什么。
“你之前是去了丰台么?”
苏暖问。
周长丰点头,又摇头。
苏暖“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外走。
周长丰只得跟上,不是觑一眼苏暖的后背,几番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迎面一个宫人匆匆带了一人进来,是周霓虹。
苏暖停下脚步,看着她。
周霓虹也看见了苏暖,一愣,向她点了点头,就往台阶上跑上去了。
她是来接安庆的。
苏暖看着周霓虹的背影,一身银红的衣裳,裙裾翻飞,就像一只花蝴蝶,翩然而上。
回头的瞬间,忽然想起,周霓虹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会作如何反应?
她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周长丰一直待在那里,看着她。
“我不怪你!”
她抬脚继续往前走,一边对周长丰说,:“我了解,真的。周大哥,你终于完成这件事了。不过,看样子,不知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看着周长丰吁了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说着。
这件事情中,苏家和周家都是受害者,无所谓谁对谁错,
她有何立场去指责周长丰的做法?
她也是受害者,周年庆死得冤枉,苏成君又何尝不是?恐怕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安庆是公主吧?不然,一介学子,借他10个胆,也不敢和公主扯在一起。
后来大概是知道了,大错已经铸成。她相信,山上那座坟,必然是一座空坟。
苏成君,他不敢把公主的坟葬入苏家祖坟,哪怕是一座空坟,也不行,所以,他选在了那半山腰。
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周凌天竟然回去隐忍不发,过了四年才设下这一个局,一下子牵进去这么多人。
周年庆何其无辜,那些蜂农又何其无辜?
周长丰没有做错,换成是她,她也只能如此!
家破人亡的滋味,那种深入骨髓的恨,不是轻易地说过去就过去的。
所以,她真的不怪周长丰,不怪他事先没有与她打招呼!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闷声不响的,很快就望见了和顺门,老远地望见一个人正巴巴地伸了头,背手踱着。
回头看见两人出来,几步上前,到了跟前,又站定,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