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暖立在廊下,看着母亲与雯星正站在那墙下,面色难看。
方才,正碰上周母带了小丫鬟从门里出来,双方一愣。
小郑氏下意识地堆起了笑脸,却是见周母脸一别,直接走了进去,紧跟着门也“嘭”地一声关上了。
随即里头就再无声响。
巷子里无人,小郑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快步转身走了,很快进了门,也关了门。
苏暖见母亲回来阴着脸,拿眼睛看了看雯星,她悄悄儿地说了方才的事情。
苏暖也是一时静默。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母亲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她拿了架子上的比甲,招呼木青望外走,时候还早,去铺子里转一转。
临走,她瞧了一眼小郑氏的屋子,没有去打扰,只悄声与雯星说了一句,就出门了。
刚迈出门,就愣住了。
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门口出神,见了苏暖走出来,笑一笑。
苏暖也绽开一个笑脸,主动叫了一声:“周大哥!”
周长丰望着苏暖,结巴了一句:“你,出门么?”
几日未见,周长丰的身形似乎愈见清瘦,眉头紧紧皱着,看着苏暖,努力展开一点,牵起嘴角笑了一笑。
苏暖点头。
一时无话。
稍顷,苏暖先开口:“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长丰定在原地不动,机械点头。
周家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周母站在门内,面无表情看着两人。
周长丰忙叫了一声:“娘!”
一边拿眼尾扫苏暖。
苏暖冲周母点头。
“到了家门口,还不进来?磨蹭什么呢?”
周母直接对着周长丰说。
周长丰看了一眼苏暖,缓缓跨了进去:“娘,进去吧。”
“丰儿,你可别被人三两句给迷了去,我告诉你,这女子长得太过妖媚,就是败家的征兆,你”
周母的声音忽然消失,门也随即“砰地一声人给关了上去。
“小姐!”
木青的脸发青。
这话着实难听。
苏暖心下也是生气,转了身子,说:“走罢!”
两人默默地从周家门前过去。
此后,苏暖进出都注意听着周家那边的动静,听着那边没有人出门,才赶紧出去,但是这天天出门,总有一两次会碰到。
苏暖还好,每次就低了头,快速地离开。
小郑氏却是不行。她才刚搬到这里不久,本来就不认得人,周母这样一来,她是怎么都受不了。
郑卓信到了铺子里的时候,苏暖正坐着发呆,眼睛盯着架子上的东西,手里提了笔,愣是没有写一个字。好在午后,并没有多少生意。
抬眼见了郑卓信,懒懒地:“四哥!”
郑卓信用手在桌板上叩了叩,说:“怎么,退了亲,就这幅样子?”
苏暖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回头见木青垂着个头,不敢看自己,心下已是明白。
她恹恹起身:“是呀。这下让你瞧笑话了吧?说吧。”
她干脆往桌子上一趴,再不理他。
郑卓信伢异地瞧了她一眼,见她情绪低落,不由心中咕哝一句:还真是伤心了?
他转到苏暖对面,说:“行了,别这样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才多大啊?再说,周长丰那厮有那么好么?又黑又瘦,老气横秋的。你知道我们亲卫队里的人私下叫他什么吗?我还告诉你,这亲事退得”
“好了,不说他了。我现在发愁我娘呢。”
见郑卓信诧异。
苏暖就说了因为两家实在是住得近了。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碰到这种事,真是很尴尬。偏偏母亲先前又与周母那般好,这一下子怎么都转不过弯来。
“这好办,住得不舒服,搬家呀。这上京城大了去了,哪里不好搬?”
郑卓信一拍腿,就给出了主意。
苏暖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
只是,想到先前那般找房子的曲折,她有些泄气。
再说,总要把这座宅子卖出去了,才好有钱再去买新的。
这一来一去的,总要一年吧?
郑卓信一听,摇着头说:“给我泡壶茶来,我告诉你个好去处。”
他挤着眼睛,很是得意。
苏暖自然是开心,一边起身去泡茶,一边说:“真的?不诳我?”
一边就泡了那上回的铁观音来,殷勤地推到他面前去。
心情也瞬间转好。
郑卓信却是慢条斯理地说:“宅子呢,一时是难寻。你这宅子也先得慢慢寻摸主家,所以这一时半会地要立即搬家,是不现实的,所以,我想着,是否先找一处宅子先借助着,蹦管怎样,先从现在住的地方搬出去,一边在慢慢寻摸,可不是好?”
苏暖一听,仰着了头说:“好是好,可是,这哪家有空置的房子给我们住?”
见郑卓信神情,眼晴一亮,反应过来:”你知道哪里有?”
郑卓信点头,说:“我在昌平胡同里有一座宅子,现正空着,你们可以搬过去。”
苏暖看着他,踌躇了一下,迟疑:那是你家的宅子啊?
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原以为是郑卓信认识哪户人家,有空宅子,她们付赁金,就当是租住好了。
可这是郑卓信的宅子,她们这从国公府坚持搬了出来,如今又搬到郑家的宅子里,这要是被国公府的人知晓了,这不是招人笑话